江月正愤愤表示抗议,身旁的彦璋又跳下墙头,一切悄然无声。她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蹲下身子,试探地将脚往前伸了伸——
忽听那人又问:“江月,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行吧?”
江月抬头看过去,就见纪大人负手立在院子里,仰面看着她,又是一脸嫌弃。她缩了缩脖子,略为难道:“三公子,我跳是可以跳,就是这动静……肯定小不了。”她说完,自己呵呵笑了两嗓子。
彦璋颦了颦眉,又重新跃回墙头,托住江月的胳膊,一并往下跃。待要落地之前,他又将江月稍稍往上提了提,好让笨手笨脚的这人有个缓冲。落地之后,他松开手,自顾提步往前。
江月留在后面,低头理了理衣摆,又低头理了理袖口,再低头理了理……见纪大人往前走去,她顶着一张面红耳赤的脸,窸窸窣窣走过去。
明间正门上没有落锁,彦璋径直推门而入,屋里很黑,江月心中有惧,猫着身子入内,又反身将门带好:“大人,我们来此做什么?”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回道:“既然柳世含畏惧他的夫人,必然不会在家中藏匿东西,我们倒不如来这里查探。”
彦璋说话之间,江月才慢慢适应过来这种黑暗,她抬眼便将这屋子一眼望尽。东边是书房,西边则是休息的里间。而说话的那个人,正在东边查探,江月便很自觉地去了西侧。
西侧有一张榻,榻旁边是一顶镂空熏炉,掀开盖子,里面还残存着一些隐隐的香意。她闻了闻,见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又将一旁的黄花梨箱子挑开。借着勉强的亮意,江月看见里面叠着两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衫子。她小心翼翼地将两件衫子拿出来,放在鼻尖轻嗅。里面的香味很杂,有胭脂的味道,有皂角的味道,还有……
江月心头一动,连忙唤道:“大人,大人,你过来。”
只少顷,就听旁边有人问:“什么事?”
江月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冒出一个人来,她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瞧——
江月小声抱怨道:“大人,您这好歹出点动静啊……卑职差点被吓死。”
彦璋望着她,又淡淡嫌弃道:“耳力也不行!”
江月哑口无言,只能道:“大人,你闻,这衫子上面有催情香。”她说着,将衫子举着递到那人鼻尖底下。
彦璋微微弯下腰,一嗅——
然后,很直白道:“本官闻不出来。”
江月正欲揶揄几句,没想到彦璋指着对面,无比顺口道:“那边有个紫檀柜格,里面瓶瓶罐罐多,你再去那儿闻闻。”
江月闻言,皱了皱眉。她觉得,纪大人这话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什么叫去那儿闻闻?她是狗么?
可她不敢和这位顶嘴,将那两件衫子原样放好,又一溜跑到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