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璋闻言,抿唇笑了笑,一脸淡容地往回走。
对于今天的事,他心里有数,知道这件事只怕不消几日就能传回京,传到刘廷和的耳中,而到时候卫铭也会回京……
一场血雨腥风就要到了!
他得赶紧查出何忠明一事的真相,还有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不测,得好好想法子善后……
刚刚的那种轻松一扫而光,彦璋心事重重地回到驿馆。穿过自己小院的月门儿,他的步子一顿。
自己上午穿的那件长衫,如今洗的干干净净,悬在一侧的绳子上,随着晚风一飘又一荡……
走上前,一股清新的皂角味道扑面而来,彦璋静静看了一会儿,这才推开虚掩的房门,而提起的步子随之又是一滞!
就见江月单手支着脑袋,撑在明间的桌上打瞌睡,小脑瓜一点一点的,说不出的可爱。
彦璋原本身心疲惫,可见到江月的一瞬间,他忽然就不觉得累了,好像那些疲倦都不算什么,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暖意。
他不想吵醒江月,于是悄悄地坐在对侧,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
袅袅茶香里,那人的睡颜安静又美好,彦璋抿唇浅笑,他觉得,如果日后夜夜能这样朝夕相对,该有多好……
也不知眯了多久,江月这一下一下的头微微点着,倏地,这一下点得就有些重,她猛然惊醒过来,模模糊糊之际,看到面前坐着一个人,她不禁吓了一跳,“纪纪纪大人!”江月倏地站起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彦璋望着眼前空了的茶盏,偷偷撒了个谎。
江月挠着头,颇为欣慰:“卑职差点睡着了,幸好没让大人多等……”
彦璋挑了挑眉,只是问她:“这么晚等本官,有什么事要禀?”
“大人,卑职有两件事要禀。一个是您的信函,卑职已经交给驿丞;另外一桩事,就是贺远大哥今天去查守备府桐油的下落,结果跟人打了一架,脚受伤了,如今只能躺着。”
“怎么回事?”陡然听见贺远伤了,彦璋不觉一愣,旋即提起衣摆往外走。江月连忙匆匆跟过去。彦璋问她有没有请大夫,大夫看过之后又怎么说的。江月一一回了,二人就到了贺远房前。
房内,贺远还没有睡,见到纪大人来了,他还想挣扎着行礼,彦璋阔步上前,及时地摁住他,又问:“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贺远很是懊恼。今日他去了几家桐油坊,想查一查城中谁买过桐油,没想到路上遇到一群浪荡子调戏姑娘家。贺远看不过去,出言训斥了几句。那几个人上来就打,就将他的腿打伤……
这种事……彦璋哭笑不得,却又觉得今日来的不寻常。他仔细问过那几个人的面部特征。贺远大概说了,彦璋记住心里,打算明日再去一趟临安衙门。大海捞针有些难,但总是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