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也已经听到消息,就是腿伤了,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见着江月来,贺远感慨道:“前几个月武大人才被都察院的弹劾掉,现在怎么又轮到纪大人徇私了?”
“贺大哥,你信么?”江月反问,笃定道,“纪大人是被人陷害的。”
“我自然也是不信。”贺远摇头,但又满脸无奈,“可惜咱们身份低微,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前几天纪大人曾对我说过,说万一临安出了事,让咱们俩回京,反正衙门里不会说什么。当时我还好奇,会出什么事,没想到……”他说到最后,重重叹了一声。
原来,纪大人早跟贺大哥提过了……
江月心里难受不已,她沉默少顷,仍万分倔强道:“贺大哥,我不回去!我要去提刑司见一见纪大人,然后,再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贺远却是极为担忧:“纪大人交代过,让你跟在我身边,你可别到处乱走啊……”
“没事的,我就去趟提刑司。”江月边说边跑,一溜烟已经到外面了。
提刑司的牢狱在城南,人烟稀少之地。
江月在门口递了自己的腰牌,本以为凭着都是官家人的关系,能够轻轻松松混进去。熟料狱卒见她是京城大理寺过来的,立刻拒了她,还义正词严说道:“上面有规定,里面那位犯了徇私的罪,大理寺一干人等这会儿都要查,现在绝不能放你们进去。”
江月急了,掏出些银子递过去,央道:“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狱卒见了银子两眼放光,可最后,咽了咽唾沫,还是无可奈何:“你的银子我不能收啊……”
江月又求了几回,说尽了好话,那狱卒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进去,说到最后烦了,竟直接赶她走,又道:“这位小哥,你别再来了,再来我就得禀报上面,说有同党!”
江月磨了磨牙,无奈之下,灰溜溜地回了驿馆。
只要一想到牢里那个熏臭又肮脏的样子,她心里又极为难受,再也坐不住,于是红着眼圈,去灶间做了些干净的热乎乎的饼子,包在布里,连忙送去提刑司的牢狱。
那狱卒见她回来,正欲光火,江月递了银子,又小声央道:“大哥,我不进去,就送些吃的。”
狱卒叹了一声,垫了垫银子的分量,这才勉强提了东西进去。
见到尚有余温的饼子,彦璋不觉一愣,问道:“何人送来的?”
“就大理寺那个清秀的衙役……”狱卒嘟囔道,还骂骂咧咧了几句。
彦璋薄唇微抿,浅浅一笑,旋即眼底又浮现出许多的担忧。他道:“劳烦传个话,让她赶紧回京。”她还留下来做什么?还做这些吃的?彦璋看着一张张圆乎乎的饼,就像看见那张俊秀的脸。他微微一笑,撕下一块慢慢咬着,只觉唇齿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