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月连忙冲出去,将云娘护在身后,又瞪着眼前那人。自从那次船上之事,卫铭回京之后,他们便再没碰过面,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到这人恶心透顶的所作所为,江月只想轰他走!
卫铭却只是立在门口,呆呆看着江月。眼前之人比那个时候更美,美得泛起光泽,让人仰慕,可那双望着他的眸子里却通通都是恨意。他心中苦极了,哑着声道:“月娘,你成亲了,我都没来恭贺你。”
顿了顿,他又苦笑:“没想到凤英真的会娶你为妻。”他以为纳她为妾已是对她最好的尊崇,谁知道还有人比他给的更多,更直白!
江月不答,只颦眉意欲关门。那人急忙用手拦住,姐妹俩皆唬了一跳,江月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卫铭摸着脖颈间隐隐约约的伤痕,“月娘,我只是想来送你一份贺礼……”
“你的东西我们要不起!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月娘……”
卫铭望着眼前这人,低声唤道。江月却偏头躲着那道灼热视线,一脸不悦。卫铭叹了一声,道:“既然你不要也就罢了,我还想跟你说一句,凤英他能护得了你一时,却不知他能不能护你一世,若以后、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卫铭咽回要说的话,拱了拱手,翩然离开。
江月连忙将门拴好,她望着云娘,云娘也望着她,一脸要哭的模样,江月将她搂住轻声道:“他不会再来了,别怕。”
她虽然如此安慰着云娘,可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胡乱跳着。
到了夜里,因为担心云娘,江月便与她一起睡在西屋,姐妹俩难得说些体己的话。暗夜里,云娘的呼吸绵长悠远,显然已经睡着了,可江月睁着一双眼,根本没有睡意。被虚无的黑暗包围着,她忽然好想纪大人,好想见到他,好想亲一亲他,好想他能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好想他说,月娘,别胡思乱想了……
这边厢思念如水,涓涓流淌着,那边厢亦是。
彦璋今日在江家和宋书吃了些酒,回来就闷头睡了一觉,一觉醒来院子里已经掌灯。他身子有些倦怠,这会儿不愿动弹,只侧着身望向旁边空出来的那个地方。看到江月的枕头,他心里就止不住空落落的。
两个人只不过才缠绵了几天,他就觉得难舍难分,如今心里涨的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思念。
彦璋经历过生死,从不害怕失去什么,连性命都不顾,可现在,却好害怕失去她。
这样一个人,牵绊住了他的心,让他铁石心肠的心里有了惦记,让他清冷的性子里有了柔软,让他的人生完整了。
抿起唇角,彦璋浅浅一笑,无限眷恋。
又赖了会儿,他才懒洋洋爬起来,只觉得身上还有一股子酒意,于是唤人送水进来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