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璋怔怔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心里反而没有太多的难过,他只是觉得对不住江月,如果不是嫁给他,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所以,他一定要救她出来!
一旁的长兄拍了拍他的肩,无奈叹气:“三弟,父亲此举也是无奈,这几日,朝堂上早有人暗地里要借三弟妹的事苦整咱们府里,父亲索性釜底抽薪,不给旁人话柄……”
纪石杭与彦明、彦珺年前分别从玉门关和太原归京之后,就再没有机会返回大军。纪石杭呈了好几回折子,但圣上都没有准,看样子是要一齐卸去纪府兵权的意思。其实,上回彦璋在临安出事,纪石杭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这一次感觉更强烈,亦更为不安。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亘古不变的道理……
纪石杭忧心忡忡之际,又听到朝中风声似乎在说十六年前江三夏的事。
十六年前,玉门关布防图丢窃,他的结义兄弟江三夏正是死在他手里的。念及江家家中只有几个妇孺,纪石杭并未再深究下去,只是对皇帝称贼子已死,如今却被有心之人翻出来……再加上江月今年嫁进纪府,那其中的事真的就说不清了……
纪石杭心下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如此来回几番艰难博弈,这才又重新保得纪府太平无事。
牺牲掉一个外人,纪石杭虽然不忍,却也觉得还好。他唯独对不起彦璋,只盼着彦璋能够明白他的苦心。
彦璋哪儿会不懂其中的事,可他怎么甘心?
用江月一人换阖府安宁,他怎么受得了?
彦璋心疼又焦灼,这会儿只想出府去看看江月,偏偏纪石杭命人将院子看住,哪儿都不准他去!
这空荡的屋子里,哪儿都是江月留下的痕迹。
软被里有她残存的温度,她送他出府之后,总是爱睡个回笼觉;梳妆台上有她今日要簪的首饰,其中一柄白玉珠钗,是他特地送给她的,亦是他头一回送女子东西,江月喜欢的很,总是簪在鬓间,白玉珠串缀下来,刚好扫过她的耳畔,衬得他常常含住亲吻的那个地方愈发白皙诱人,他也喜欢,偏偏江月今日没来得及簪……
黯然环视着一切,好像一个晃神,他的月娘又站在那儿,笑意盈盈。
彦璋难受的要命。
一想到月娘离开的时候,心里定然不舍极了,可他却昏在那里……真是该死!
只要这么一想,他心里就痛不可遏,慌乱又抓狂,宛如一头迷路的豹子。
视线最终落在悬在墙上的那柄长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