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案,若是轻判,大概是流放辽东,若是重判,那便是问斩。
纪石杭不希望江月出事,最多因罪流放,否则他真的没法对三子交代。
既然纪石杭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他的对手当然要反着来了!
这一日下了朝,刘廷和单独去面圣。他是内阁首辅,再加上当今圣上年迈昏庸,沉迷女色,刘廷和几乎一人把持了朝政。
皇帝退朝下来,刚换了常服,准备乘龙辇去御花园喝酒赏花。见刘廷和来,耽误了寻欢作乐的功夫,他不由愠怒,嗔怪道:“刘爱卿,这个时候来有何事要禀?”
刘廷和拜道:“陛下,臣今日是为江三夏之女那个案子而来。”
“哎,不过是十六年前的陈年旧事……还商议什么?”皇帝微微皱眉,“该怎么判,该怎么查,让刑部的人问个案不就是了?”
刘廷和上前一步,压低声道:“陛下,那个江三夏当年……是您安在纪将军身边的探子。若是被刑部的人不小心追查出一些什么来……只怕陛下在纪将军那儿不好交代。”
听到纪石杭的名号,皇帝更是不悦,他早就忌惮纪府一门功高盖主,这话便是直接戳在了他的心上。皇帝冷哼一声,道:“这次你的计划本来周密,怎么让纪石杭提前得到了风声,有所准备?”
刘廷和默了默,道:“陛下,这事老臣自会去查个清楚。那江氏之女……”
皇帝已经年迈,此刻皱眉思量少顷,他不由重重叹道:“当年那人怎么会做如此蠢事?”
刘廷和闻言,低着头,眼底涌起一丝笑意。
皇帝大手一挥,道:“传朕旨意,直接斩了!”
“陛下英明。”刘廷和深深拜了下去。
——
春末的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牢中密不透风,更是闷热的很。
已经关进来好几天了,江月心情愈发郁卒。
除了娘亲和妹妹没有消息之外,纪府的人果真如卫铭所言通通没来看过她,只怕是想要撇清关系。这些江月都不觉得什么,她亦不难受,但是,连……彦璋也没有来,她心里便酸酸涩涩的,有些不好受了。
莫非——纪府出了什么大事?还是,纪大人也要同她撇清关系?
江月浑浑噩噩地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纪大人为了撇清关系,不会要一纸休书休了她吧?
这个念头一起,江月不禁大惊失色,转念却又释然。
自己出了这种要命又没底的事,纪大人休了她,似乎也是应当应分的……怎么好再怪他、怨他?
虽然如此不住安慰自己,可见不到纪大人一面,江月心底越发难受。她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连带着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恹恹的,只觉得难捱极了。
她很想他呀,他就不想来看看她么?不,纪大人肯定是想了法子,只是来不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