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箱笼的各种各样鞋履、木屐、马靴,布履做工极为精致,厚厚的千层底,彩线与金银线交错的绣花,看起来无比精致。
木屐打磨的十分光洁,款式都是当今帝京最为流行的。靴子便更多了,北人善骑,男子着靴较多,厚靴、单靴、棉靴、云头靴,都做了不少。
裴达见明熙魂不守舍,猜到肯定又和东苑的那位闹了不愉快,轻声哄道:“娘子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桂兰芳的管事,还等着回话。”
明熙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布履:“挺好,不输宫中手艺,重酬。”
裴达轻应了一声:“自然不输宫中的手艺,桂兰芳祖上可是专门供奉南梁皇家的,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王、谢、陈、刘四家也不过如此了。”
明熙兴致缺缺的坐了回去:“你去给他送去吧。”
裴达楞了楞:“娘子不亲自去吗?今日中午的那些衣衫和这些鞋履,有许多都是娘子亲自画的样儿,您若不去,殿下也不会知道。”
明熙嗤笑了一声:“他若知道我画的样子,只怕不肯穿。”
裴达低声道:“娘子和殿下又……娘子不是说,左右不过这几日,不会再惹殿下了吗?”
明熙有气无力道:“左右看我不顺眼,不想和他吵,才不去看他。”
裴达想不出昨日还好好的两个人,一时又成了这般:“殿下在这里待不了几日,若是娘子实在难受,去庄子上住些时日,待到殿下离开,娘子再回来。”
明熙叹了口气:“左右不过几日,我也不计较了。阿耀要是不来就好了。”
裴达劝解道:“阿耀郎君自小便与殿下亲近,殿下落难时,也不曾离弃。如今殿下好不容易恢复了身份,又病了,他来看看殿下,是人之常情。”
明熙笑了一声:“自小的感情,当然不一般。他又是个心软的人,韩耀岂是我这个外人比得了的。”
裴达虽是极赞同明熙所说,也不能表现出来:“娘子一天不曾用膳,要用吗?”
明熙摆了摆手:“我要睡了,你送了箱笼回来,也去休歇吧。”
窗外虽还在飘雪,但天色却没有黑透。
裴达轻声道:“时辰尚早,娘子不若起来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