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不置可否:“我们早去迟去,又无甚关系,东苑不是还没动身吗?”
裴达将众多裘皮披肩与大氅装进木箱里:“往年娘子与陛下同去,自是不着急,但今年殿下代行,娘子得等贺家人一起走。”
明熙怔愣当场:“我为何不能与阿策同去?”
裴达了沉默的片刻,才轻声道:“今晨六福公公传旨后,特地吩咐奴婢的。先帝和陛下都是您的长辈,又带着嫔妃,自然可同行。太子殿下至今未娶,你也尚未定亲。众人虽知殿下在阑珊居养伤,但面上还是要避嫌的。”
明熙霍然起身:“何时的事?”
裴达见明熙面色不好,轻声道:“殿下用皇家车辇去行苑,您与贺家人一起走,且今年您不能住在皇家行苑内,得住在贺家庄园。陛下怕人非议娘子,才做出这些安排。”
明熙道:“六福何时同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裴达轻声道:“娘子莫急,公公避着您,也是怕您心里不痛快。”
明熙沉吟了片刻:“东苑知道吗?”
裴达轻声道:“娘子虽不在,公公却没有特意避着殿下。殿下去了行苑,也不会再回来了,娘子现在该去送送才是。”
这两日在东苑遭得冷遇多了,明熙有些麻木了,听到这些,感觉不到多难过了,只是依然有些慌乱,心里说不出的惧怕。
前日不欢而散,昨日一天未见,明熙本想再等两日,等皇甫策彻底消气再去东苑,又怎能想到不过是短短一日,就要分开了,这场梦只怕只能做到今日。
明熙深吸了一口气:“先别收拾了,我去看看他!”
裴达忙道:“娘子快去快回,说不得一会贺家的人就来了。”
今晨的圣旨来得突兀,当初恳求陛下赐婚,虽未得同意,但也不曾拒绝,明熙内心深处对太极殿本还抱着希望。明熙一直想着,陛下性情宽和仁慈,即使不同意自己的要求,也不会让皇甫策很快搬出阑珊居。
直至接到圣旨时,明熙还未曾想过会和皇甫策分开,但既然六福既特意安排此事,想来也是陛下的意思。这样的分离,来得如此突兀,毫无准备,让人只觉不安。明熙最难以接受的是,皇甫策从拿到圣旨后便知此事,却不曾来西苑,也不曾让人叫自己去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