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帝挑眉:“爱卿的意思,是要推延婚期吗?不过,也无不妥,若四月赶得着急,不如定在五月六月,还不太热的时候。”
王轶忙道:“日子都是钦天监看好的,也不是随意改动……臣也觉得不该让一门亲事,耽误了太子殿下,否则臣可就成了大雍的罪人呐!”
泰宁帝笑了两声:“爱卿言重了呐,太子身体不济,怎能怪到你身上。人不是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这来到人世该享几日福,都是定好的,哪里会牵扯到别人。”
王轶面有难色,叹息道:“可这事对臣来说如鲠在喉,每日的辗转反侧,若没有这事,臣也联想不到自家身上,如今有了那么一说,自然也是不想因为小女……牵连任何人。”
泰宁帝侧目,点了点头:“爱卿说得极是,但不知爱卿到底有何打算呢?”
王轶轻声道:“不若先让小女与太子殿下解除婚约,待到太子殿下真正的病愈,可再议此事。”
泰宁帝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冷笑一声:“爱卿当你女儿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是什么?以物易物吗?这都要讨价还价?如今病重解除婚约,病愈后再续前缘!好事都让你们占了,这世间哪里有这般便宜的事!”
王轶忙站起身来,急声道:“陛下息怒!这本就是八字相冲的事,臣只是怕耽搁了太子殿下养病!臣出身琅琊王氏,绝非贪图富贵之人,实然那方士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退了亲事,各自婚嫁,今后都不要再做纠缠,臣……臣也是怕陛下误会,才不得不说出这般的话!若太子殿下病愈后再有良配,臣绝无怨言。”
泰宁帝抿唇,冷声道:“再有良配,绝无怨言?……此事莫不是爱卿自作主张?尊夫人与王二娘子不见得知道啊!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退婚这样的事,怎么也该是一家人商量着来,爱卿一个人如何能做得了主?”
王轶忙道:“这般的事,臣怎么敢自作主张啊!是与内子商量了许久,小女自从听到方士说的话,也是日日垂泪,虽心有不舍,但到底是不忍自己害了太子殿下。臣与内子日日劝说,小女才不得不应了退婚的事啊!陛下也知道,过了年小女都已双十了,本来有顶好的亲事,又道了这般的岁数,如何愿意退亲呐!可到底还是心疼太子殿下身体啊!”
泰宁帝垂眸,叹息一声:“听闻王二娘子与太子自幼相伴,颇有几分情意,如今这事当真是让朕为难的紧,爱卿说得再好听,又有何用?这和棒打鸳鸯有什么分别啊!朕也不忍心呐!”
王轶似乎哽了哽,轻声道:“陛下说哪里的话!小女自幼得家母教导,最是守规矩不过,这般不舍太子殿下,全因订了亲的缘故。小时候两人的那些,不过都是孩子们的打闹,哪里能作数啊!”
泰宁帝轻叹了一声:“虽知道爱卿一家的良苦用心,可这事朕委实做不了主。许王二娘子是因订了亲的情谊,但太子却是当真对王二娘子有些情意。一年多前,太子殿下养伤出来,第一件事竟是求娶你王氏女,就连朕给的印绶都放在了一边……这般的情意,朕贸然说各自嫁娶,太子殿下到时得怨恨朕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