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注视着明熙的表情,顿了顿又道:“当然,营地与战场,你是不能去了。保家卫国不该是娘子做了,你若喜欢,以后可以继续在甘凉城里舍粥建桥,甚至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为庶子,虽出身谢氏,但能从家中得到的不多。”
“好在我有四品官职在身,每月俸禄不多,不用交予公中,这些年积攒下来也算不少。甘凉城里还有些私产,到时候都交予你手,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即便用光了,都没甚关系,只要我在一日,绝不会在财帛上委屈你。”
明熙握着茶盏,垂眸了片刻,挑眉道:“你说这些怎么听着,就那么像个骗子呢?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任何要求吗?”
“这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怎么就像骗子了呢?”谢放注视着明熙漆黑的眼眸,许久许久,抿唇一笑,“你让我要求你什么呢?我自小一心要娶的就该是你这样性格的娘子,与家世嫁妆都无关,后半生只要能与你相伴,对你别无所求。”
明熙缓缓垂下眼眸,不再与谢放对视,好半晌,才道:“若当真只是搭伙过日子,又怎么会对我没有要求?”
“你常年在甘凉城,帝京的事想必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我可没有传闻中那么风光,当初去甘凉城,也是因在帝京走投无路。当然,自宗族之事,乃我一意孤行,贺氏不曾亏待我,也无人敢强迫我。”
谢放轻声安抚道:“这些我都略有耳闻,不管何时,只要你不愿说,我现在不会问,以后也不会问。”
明熙坐正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你方才说起我父亲时,语气可不是那么友善。虽然如传闻所说,这些年父亲没有管过我,可也算不上对不起我。当年我声名狼籍,除了陛下还会为我的事发愁外,父亲也还愿意费心让李夫人给我相看亲事。虽是几个郎君自身条件不好,被我嗤之以鼻。实然如今回头想,那些人家和郎君,已是贺氏在我有那般的名声之下,能找到的最好的几家人了。”
谢放点点头,轻笑了笑:“原来还有这样一说,那陛下给你相看的郎君该是条件不错,你为何也不满意呢?”
明熙不卑不亢道:“陛下眼光那么高,他看中的郎君,人家自然看不中我。陛下甚至为了我从中说和,但被当事人断然拒绝。当年我与太子在阑珊居内三年,朝夕相处,帝京群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什么难听的话的都有,那些郎君不管怎么拒绝,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