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气结,抱怨道:“若为小事,为父何至于如此!他竟是悄无声息,提前给安定城送了消息,穆长白早已接了军令,下午才将此事告知为父!”
“谢氏那里毫无动静,连虚实都不曾摸清楚!他竟敢如此的胆大妄为,自作主张!此举成败关乎我高氏一门上百条人命,他何尝为家里想过!本是计划的好好的!宫中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
高战忙道:“父亲不是已让人告诉通知了宫中吗?谢氏不管多少人,都是来者不善。比起我们来,谢氏历来被陛下猜疑,此番临时换人入京,只怕最为警惕的人就是陛下了。”
“兄长许是怕夜长梦多,既然到现在都不曾探出虚实来,难道过几日就好了吗?这般的对峙,又都蓄势待发,倒不如让他们措手不及。”
“话虽有理,可难道我是死的吗?如此之事,即便要做,也该先同我商量一番!”高林虽知道高战说得有些道理,但高钺历来擅作主张,几乎已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中了,这才是使高林最生气的地方。
高钺抬眸道:“父亲息怒,成败都是五五的事,箭在弦上,万没有畏首畏尾的道理。”
高战忙符合道:“父亲虽是思虑的全面,可同样耽搁了不少时间,瞻前顾后的,反而让追随之人,少了些底气。我以为,兄长所言极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细枝末节,思索再多又有何用?”
高林瞪了高战一眼,斥责道:“不管何时何事,你自来偏帮于你兄长,也不见他承过你的情!剃头担子一头热!”
高战好脾气的抿唇一笑:“父亲又不是不知道兄长历来冷清,但待人最是赤诚。难道父亲不希望见我们兄弟和睦?况且,我以为兄长言之有理,若是准备的太久,难免让人察觉细微之处,要儿子说,当初就不该等谢氏进京。”
“现如今,虽看似万无一失,但漠北那地界,不管如何谢氏总会留下一两个人,我们也不可能一下将谢氏一网打尽。谢氏虽名头大,除了谢放之外,这些年也无甚名将,如今谢放人都在京城里,漠北那十五万人马,将来对兄长来说,当不在话下。”
高林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十五万?呵呵,也就陛下还相信谢氏只有十五万人马!谢王历经三朝不衰,以谢氏的实力与财力,谢氏所有之拥兵力,只怕要在这基数上翻上一番。他们不光有朝廷的给养,又以战养战,用得可是屯田制。”
“你以为柔然与大雍怎么那么大的仇,说是强抢,可不光是柔然抢咱们。谢氏许多年前,奉行的便是前朝巡边制度,旬日或是月余就会派出马队巡边,若遇柔然牧民或部落,抢夺一空,久而久之,自然积怨颇深……”
高钺低声道:“怪不得父亲得知谢放入京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计划推后了一次又一次,原来还有这番顾虑。可父亲也该清楚,此乃京畿重地,谢放再有本事,难道还能带着几千人杀出重围不成?!”
高战见高林沉默不语,不禁也道:“父亲心中有所顾虑,下面的人一时半会虽不见得能揣测出来,但时间久了,那些幕僚可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只怕也会瞧出端倪来。此事本就该当机立断,不管谢氏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既然父亲有心大皇子,那必然会对上辅佐太子的谢氏,一拖再拖,反而延误了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