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一步步的,似乎将泰宁帝逼到了这般无解的境地。
明明后日早朝,只要提前宣布了明熙与谢放的婚事,从此以后,不管是谁,都不予更改,即便被御史骂个霸道,也无关紧要了。可太子之心机、手段再没有泰宁帝知道,明熙若对他无情,尚说不定能得逞,何况按照这些时日明熙的所作所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对太子不曾忘情,只怕今夜这事十成十的还是会让他得逞。
今夜之后,不管情形如何,不管当初还有多少祈盼,只怕许多人许多事也只会成了泡影了。
祁平几乎是小着跑进门,急声道:“宫女都留在了廊上,太子殿下将奴婢赶了出来……”
泰宁帝微微回眸,侧了祁平一眼,冷笑连连:“太子狼子野心,心思深沉,若心有执念,又有什么做不成的!”
众人听见泰宁帝如此评价太子,不约而同的垂下了眼眸,权当不曾听见。
祁平见众太医不敢说话,忙开口道:“奴婢偷眼看着,殿下满脸怒色,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宫女华灵,奴婢现在就去审!明日一早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泰宁帝劳心劳力半晚的折腾,已十分疲倦了,捏了捏眉心,长出了一口气躺在了贵妃榻上:“六福,柳南还没有回来吗?”
六福是所有人中唯一能与泰宁帝感同身受的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该是回来了……”
泰宁帝见六福无甚精神,也知他心中所想,哑声道:“你去揽胜宫知会裴达一声,今夜明熙就不回去了,你今夜也不必回来伺候了。”
六福微微一愣,轻声道:“陛下……”
泰宁帝难得的起身拍了拍六福的胳膊,轻声道:“你想什么,朕都知道,你放心,即便太子有意为难,朕也绝不会委屈了明熙……到时,登基大典与封后大殿一起办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泰宁帝已咬牙切齿。
六福得了准话,也放下了半颗心,想了想,轻声道:“那奴婢就去给裴达说一声。”
泰宁帝颌首,侧目看向缩头缩脑的柳南,咬牙恨道:“狗头!给朕滚过来!祁平留下伺候,太医都守在院中!”
柳南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跪在了贵妃榻前,哭着喊了起来:“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啊!殿下和奴婢本是好好的说话,华灵就来送参汤了。殿下都喝了好几日都没事,哪里会想到其中有诈啊!殿下出了事,奴婢比谁都着急啊!又是太医,又是陛下还有……还有殿下一直找娘子,又怕娘子不来!让奴婢特意去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