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叡炀想她或许是在屋里闷久了,可是每次派人去周娴屋里问话,得到的都说一句身体不适不想出门。
久而久之,就连傅叡炀身旁伺候着的清风也发现了端倪。
他停下了还在磨墨的手,朝着傅叡炀发出了心底的疑问:“殿下,你有没有觉着,这周小姐像是在躲着你?”
此时的傅叡炀正忙着给九公主傅静回信。
这是兄妹两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傅静虽是出身低微的,可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是不能随意出宫玩乐的。
偏偏她又是个爱玩的,于是傅叡炀在外游山玩水时,也时不时会收到傅静的来信,信上不过是问傅叡炀如今身在何处,将要去往何处,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可有什么了不起的见闻之类的问题。
傅叡炀也体谅这个妹妹,总是照着她的来信一一回复。
骤然听闻清风的话,他也顿了笔,开始静静思忱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最亲近的女子无非就两个——母后和妹妹,这两人可都不是会对他避而不见的人。
是以周娴的举动他没能一时体会出是什么意味,现在想起来好像事情真的像清风说的那般。
他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他也不是将这种小事憋在心里的人,想不通便不想了,与其自己在这里胡乱揣测,不如直接去问个明白。
傅叡炀推门而入的时候,周娴正背对着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周娴还以为是傅叡炀又差人来问了,头也不回地拒了:“怎的又来了,直接说我病得下不来床吧。”
傅叡炀神色一凛,眉头蹙了起来。
他两三步走上去,直愣愣地出言问道:“可是为了躲我?”
骤然出现的男声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突兀,周娴一下也没反应过来桑竹何时变成了傅叡炀。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呃,不,不是,怎么会,嗯,我觉得,我觉得头还很晕,外面日头大了我会受不住的,对,受不住。”
周娴从椅子上起了身,思索着是不是该装得柔弱些,给她这番说辞增加可信度。
傅叡炀上前一步,拦住了她退缩的脚步:“可从前你不都是风雨无阻的吗?”
周娴咬了咬唇,继续应对着:“从前我那是身体好,现在不行了,年龄大了不得不服老了,这风寒得好好养着。”
说罢还刻意咳嗽了两声。
傅叡炀皮笑肉不笑,直接戳穿她:“不到一个月的时日你就年龄大了?你是天上的仙女儿?一天就是一年?”
若是在往日,周娴定是要琢磨一下傅叡炀说她是个仙女儿是不是在夸她,但现下的气氛让她根本无法去思考其他。
傅叡炀是一步步紧逼,就好像她是只在房间里乱窜的小老鼠,而傅叡炀就是那张牙舞爪将她困在角落准备来个深刻教育的凶悍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