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咬了咬唇,决心随意糊弄下,替他脱了外衣塞进被子里便是,旁的东西明日让清风再来。
要知道,帮傅叡炀脱衣这件事,已经让周娴豁出去了。
饶是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照顾夫君乃是天经地义的事,等到实施起来也着实让周娴闹了个面红耳赤。
傅叡炀醉了酒倒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吵也不闹。
但半分也不配合人。
无论周娴怎么轻声细语让他抬手转身,这人都只是像一团软泥一样,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起来,又靠在她的身上不再动弹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周娴瞧不见他的模样,双手在腰间胡乱探索着,却始终不得法,除了将他的衣衫折腾得更凌乱外,没有丝毫的进展。
周娴急得有些恼了,嘴上忍不住嘟囔着:“干脆直接醉死在这好了。”
周娴如今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却也有好几年的光景未曾用过这种娇嗔少女的语气说着这般天真任性的话了。
此刻房内除了她,就只剩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傅叡炀,没有人盯着她,倒是让她起了玩闹的心思。
因着并未掌灯,就只能靠着窗外那一轮明月送来丝丝朦胧的光源,洒在地上、桌椅上、以及傅叡炀未见丝毫潮红的俊脸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打量他了,但每每看着他的脸,周娴还是会忍不住感慨一番上天的不公。
凭什么傅叡炀一个男子,竟比女子还生得好看。
周娴有些嫉妒,忍不住上了手,想要捏一捏他的脸出气。
只是,手还未碰到他的脸,视线又落在了傅叡炀的唇上,让她不禁想起了不久之前,在马车里发生的那事。
想周娴这般年纪的女子,提起情爱一类的东西,都是羞涩又憧憬的。
但周娴不一样,从小父母不和,亲娘厌恶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自然是不准她靠近后院半步的,之后搬到大房的院中住,大伯娘和大伯之间又似乎只有相敬如宾,瞧不见那些个夫妻间的爱慕之意。
在她看来,情爱是负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在马车里的那一遭,她却又好像真切地听到了自个儿的心跳声,那些解闷的话本子里的东西,好像都成了真。
眼前人,是心上人。
窗外的月色忽明忽暗,像是蒙了一层纱,在这样静谧的夜里给万物都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偶有一阵风吹来,吹得窗户咿呀作响,也吹得周娴心神一颤。
傅叡炀醉得迷迷糊糊,她却在一旁肖想这同他亲近的事,若是让人知晓了,她怕是再也无颜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