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是平津侯宁家的主母,乃二皇子的正经舅母。
要说这宁家,也是个世代簪缨,往上数几代同周家是不相上下。不过就是宁家曾有位家主在皇嗣争夺之事上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才导致被迁怒削了爵,近几十年都只得夹着尾巴做人。就连宫里那位宁嫔娘娘,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若非体谅她是二皇子生母,没准再往后些许年岁,平津侯的爵位也会改了姓。
是以这场婚事,宁家的人是举双手赞同。
同姜家有了姻亲,那就是同皇后和太子一脉扯上了关系,这样往后不仅有了个能当王爷的侄儿,侄媳妇还是未来帝王的表妹,何愁不能再重回昔日荣光。
是相较于一旁面色苍白的姜夫人,这宁夫人倒是更为容光焕发,若是不认识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宁家嫁女。
周娴作为姜如清之前唯一的皇室媳妇,理应跟在皇后身旁彰显皇室威仪的。
奈何早在厅内见着了许久未见的祖母和大伯娘,心都飘远了,哪里还做得到端坐如松,举止优雅。
同她一道前来的傅叡炀见状,在未开席前,便向皇后请了恩典,让她同娘家叙叙旧。
皇后今日屈尊纡贵参加个婚宴,不过是想亲眼见着此事完美散场不出岔子,虽不喜周娴这般时刻惦记着娘家,但也分不出精力在此细说,些许不耐地挥了挥手应允了。
傅叡炀得意地在周娴感激中带着两分敬佩的眼神中去了男客席,颇有一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味。
周娴欢喜地像只回了巢的雀儿,要不是碍着此刻人多眼杂,定是要蹦跶上一番的。
周家老夫人瞧着自个儿养大的孙女,自然也是欢喜万分的,但还是惦记着规矩,带着大儿媳对着周娴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看着祖母和大伯娘如此小心翼翼,周娴咬了咬唇,在老人家微微屈了膝后忙伸手,嘴上还念叨着不必多礼。
老夫人轻轻拂了她的手,坚持完了整个礼,才拉着周娴的手说道:“礼还是要行的,没得再让旁人说了闲话。”
“你上次差人送回来的礼祖母都见着了,宫中各处可有送礼去?别落了礼数,你如今是皇家的人了,言行举止都得多注意些……”
周娴一面感动着祖母处处为自个儿着想,一面又觉得有一股郁气凝结于心,找不到地方抒发。
“祖母,娴儿都知晓,祖母进来身子可好?”
周老夫人一手拄着杖,一手紧紧握住周娴的手不放,嘴里念叨着:“好,都好,如今你妹妹陪着祖母,倒是不觉得那么孤单了,倒是娴儿,你过得如何?那四殿下对你可好?可有为难你、欺负你?”
周老夫人还惦记着成亲第二日傅叡炀便出了远门的事。这次周娴同傅叡炀一道出行,老人家心里的鼓就一直敲着没停下来过,唯恐这乖孙女同四殿下再生了嫌隙,被四殿下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