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叡炀像往常一般,靠在了周娴的肩头,嗅着周娴身上传来的气息,这才让他觉得安了心。
“前儿父皇的身子也抱了恙,这般三番五次的不适,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担心。”
周娴轻抚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般,想要借由这样的动作,让傅叡炀的心绪不再那么郁结。
“许是之前的病情还未好透,我看今日父皇除了有些许疲倦,并未有异常。况且若是父皇的身子有什么棘手的问题,那御医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胡说。”
傅叡炀抬头,照例揉了揉她额间的发,道:“嗯,许是我想多了吧。”
周娴凑到他面前,像是与自家养的宠物亲近一般,用额头在他额间轻轻蹭了蹭。
没有言语,但傅叡炀知道,这是在安慰他,是周娴那拙劣却有效的安慰。
傅叡炀的担忧,最终是在第二日面圣时那强有力的斥责声说消弭了。
“前几日你母后同朕说,你收了顽劣的心思。朕还道你是长大了,懂事了,知晓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了,谁知你还是如此这般。”
“今儿个你不是应当去户部报道吗?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大摇大摆在宫中晃悠,当真是不知轻重。”
周娴略感不忿,昨儿个枕边人的忧思她可是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上。
当值第一日未去户部报道确实是傅叡炀的不对,但皇上连他入宫的原因都不曾问一句就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
近日来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护短的周娴忍不住直了身子,想要替傅叡炀辩驳几句,却被身旁的人止住了。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明儿一大早便去户部,争取在开门之前就到。”傅叡炀向往常那般,嬉皮笑脸地回了话,仿佛之前被斥责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等两人出了殿门,周娴才嘟囔着向傅叡炀抱怨了起来。
“父皇怎的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你明明是担心他的身体才忘了就职一事,你也不知道向父皇禀明缘由。”
傅叡炀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般了,若是我们四个闯了祸,父皇也定然会认为是我干的。”
“其实倒也没什么,无非是被斥责几句,我听了便是,又不会少块肉。”
语气极其的风轻云淡,听起来似乎是真的无所谓。
周娴不禁觉得有些可怜,若是她闯了祸,家中长辈只会说是两个哥哥将她带坏了,然后将两个哥哥训斥一顿。
她叹了口气,道:“没事没事,你若是再闯了什么祸,我帮你担着便是。”
傅叡炀听着这孩子气的话,不禁有些失笑:“我在你眼中,就是个闯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