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府中灯火通明的模样,傅叡炀心下一暖。
不同于唯唯诺诺的门房,清风早已纵身下车,接过傅叡炀递来的官帽,道:“看来四皇子妃,又在等您了,殿下。”
扯着嘴角笑了笑,傅叡炀觉得在户部被吵得头昏脑涨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也不理会清风的打趣,快步踏上了回院的小道。
直到望见那个打着灯笼倚在门边等候的身影,步伐又忍不住快了些许。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回来吗,”傅叡炀一手握住她的柔荑,轻轻摩挲着,“近日晚间风愈发盛了,莫要大意着了凉。”
周娴感受着身旁人的关怀,不自觉地挽上他的臂膀:“唔,午间睡了许久,竟不觉得饿,索性便等着你回来一道用膳了。”
近日傅叡炀一直在户部忙得焦头烂额,回府的时辰也是越来越晚,可无论他如何劝说,周娴似乎每天都能找到不同的借口等他。
他接过她手里的灯笼,递给一旁的桑竹,情难自禁地在她额间轻轻触碰,揽着她进了屋。
从前的他也不是没有过这般时辰才归家,只是那时候总觉得偌大一个宅子只他一人的感觉着实凄凉了些。
现在可好了,那隐约跳动着的烛火仿佛正在告诉他,无论多晚,总会有个人等着他的。
见着主人家回来了,周围伺候着的下人们都识相地行了礼退下,一时间整个堂内便只剩下周娴和傅叡炀二人。
桌上的一碟碟精致菜肴还未冷,四皇子的身份摆在这,即便是深更半夜,小厨房的人也能在片刻之内置办好主人家的吃食。
在内室净过手后,傅叡炀却未曾落座,反而是打开了房门吩咐下人送了壶酒过来。
周娴不解,他可不是个嗜酒的性子。因着自己不喜酒味,成亲之后鲜少见着他饮酒的样子。
脑子里估摸着今日是开朝会的日子,周娴恍然大悟。
“可是父皇同意了你的折子?”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傅叡炀最近在忙些什么,周娴还是略知一二。
“嗯,”傅叡炀笑着点了点头,替周娴盛了碗汤放在面前,“今日朝会,父皇正式应了,明日起就会在大都先试试。”
在家中周娴向来是喜欢放松些的,双手撑在桌上,歪着头笑着看他:“哎呀,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
“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识过那么多的人,定是会为百姓们多多谋划的。”
那眉眼间的崇拜让傅叡炀的心底酸酸涨涨地,像是有什么东西急切地冲撞着想要挣脱束缚。
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别的,他伸出手在她的发髻间揉了揉,换来了意料之中的娇嗔。
“不过只是过了父皇那一关,真正有用与否还得看明日之后。”
接过丫鬟手中的酒具,周娴替他斟上一盏后,想了想还是停了手,自己的那点酒量就不要想着对饮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