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周娴也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胃口了。
可除了同他一道焦虑,周娴也没用什么办法。
周家不是那等钟鸣鼎食的贵族人家,即便想要替他解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好似瞌睡的时候有人递上了舒适的枕头,这日,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求见。
各地巡抚掌管当地所有事物,琐事缠身,无事甚少入大都。
甫一听桑竹说礼州巡抚陆严求见圣上时,周娴并无旁的想法,垂着眸子在内务府整理好的各宫嚼用折子上批复。
过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个模糊的面孔——陆明珠。
左边胸腔不知为何拉扯着跳动了一下,周娴心不在焉地去端手边的茶盏,却一个不小心将其打落在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接踵而至,在静谧的端华宫里显得格外刺耳。
下意识地将余光瞥向一旁的两个嬷嬷,果不其然见到了她们相视一望。
若不是身份摆在这,想必她们心里,又在斥责周娴做事毛手毛脚了吧。
是夜,端华宫里依旧灯火长明。
自进门的那刻起,周娴就觉得傅叡炀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犹豫,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不像他的性子。
周娴屏退了下人,同往常一般黏在他身侧,细声询问。
而傅叡炀只是闭上了眼,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长舒了一口浊气,才幽幽然开了口。
“阿娴认为,后宫妃嫔,为的是何?”
本就安静的端华宫在傅叡炀话音刚落的一刹似乎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周娴觉得方才还在鲜活跳动着的心好似被冰块包裹着扔进了最深的湖底,而肆意飘动的水草像是担心它冲脱了禁锢一般一层接一层的缠绕得严严实实。
常言道后宫佳丽三千,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从傅叡炀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这天就会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天会这么快。
“是陆明珠吗?”周娴的嗓音有些暗哑,像是拼命挤出了这几个字。
傅叡炀僵直着身子,也不敢去看她的眼:“还有那日钦天监的属官,也不是平白无故找上我的……”
窗外似乎又刮起了大风,周娴起身去关窗,不小心被风刮起的土砾迷了眼,刺得生疼,忍不住落了泪。
望见她远离的身影,傅叡炀没由来的感到心慌,立马起身从背后圈住了她。
“阿娴,你放心,我觉得不会去看她们一眼的。”
“无论是陆严,还是那个属官,皆是看我无能,妄图将女眷送来打着皇室血脉的主意。”
“我如今羽翼尚未丰,不得不有求于人才能站稳脚跟。我也是无奈之举。”
攻打赭狄对傅叡炀来说太重要了,他现在亟需政绩来证明他能守护好大盛,能守护好大盛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