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桑竹拉着她的衣袖,像个迷了路的孩童。
思绪被她的哭腔拉了回来,周娴伸出双臂将其一把抱住:“别哭了桑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怎的消瘦了这许多?”
无视一旁两位嬷嬷的眼神,周娴并不觉得这样的动作算逾矩。
对她而言,桑竹不是伺候她的下人,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因着皇后离宫的消息不可大肆炫耀,送周娴回宫的队列自然也不能大摇大摆地从正宫门进去。
从侧门回端华宫的路上,周娴瞧见了未央宫的下人们行色匆匆的路过。
“这些宫人怎的这般匆忙,可是有何大事?”
桑竹咬了咬唇,低声道:“许是淑妃娘娘又拿下人做筏子了吧。听闻圣上近几日政务繁忙,倒是许久未曾留宿未央宫了。”
淑妃?
想来自己不在宫中的这段时日,宫里的风倒是照常吹着。
没有在别人家门口说是非的习惯,周娴倒是并未未曾看一眼未央宫,只带着一行人离去了。
傅叡炀是在午膳的时候来到端华宫的。
许是怕周娴心生不快,桑竹倒是早早地就同她解释过傅叡炀近来同大人们时常议事到正午时分,这才耽搁了时间来端华宫。
可周娴倒是一副不辨喜怒的模样,像是无所谓一般。
“臣妾恭迎圣上,”见着傅叡炀的身影,周娴率先行了礼,“圣上万福金安。”
那迫不及待的脚步在见到这按部就班的请安礼后顿了顿,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傅叡炀挥了挥手屏退了端华宫里的下人们。
直到这殿里只剩下他和周娴二人的时候,他急忙拉着周娴的手将她拽到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头,动作轻得就像是在触摸什么稀世珍宝。
“阿娴,真的是你吗阿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阿娴。”
“你有没有哪受伤?那赭狄人有没有虐待你?这一路上可有受苦?”
“没有你的皇宫,就像是一座牢笼,我在这里喘不过气,也看不见光。”
觉察到颈间有濡湿的凉意,周娴伸出手,在他后背轻拍着安抚:“臣妾回来了。圣上莫要这般,若是让人瞧见了不好。”
她语句里的疏离,让傅叡炀觉得好似有人盛了一钵凉水尽数浇在他头上。
明明只是初秋,却隐隐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