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有人此时走上前两步,就能看见帝后二人之间的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就连衣角也未曾越过半分。
冗长的宫宴过半,周娴已经觉得有些乏了。
头上的发饰是全金子打造的,重达好几斤,压的周娴脖子酸软无力,却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偷片刻的闲。
好不容易挺过了这折磨,按照规矩接下来圣上和后宫妃嫔们还要登上通天塔,在最后的一刻向上天祈祷来年山河永固。
通天塔不愧有通天之说,光阶梯便是数以千计。
周娴忍着双腿的沉重,趁机靠在栏杆处平复了一下喘息,转身的一刻看见了傅叡炀向还在攀爬的蒋若书伸出了手。
跟在帝王身后向上苍祈祷的时候,周娴忍不住想。
今年的大都,依旧没有下雪啊。
二月的某一日,听闻长乐宫的贤妃近来凉了胃,请太医前去问诊时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可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
周娴知道这个消息后,派人送了不少滋补身子的名贵药材过去,只说自己之前风寒未好,怕过了病气给贤妃,便不去贺喜了。
保险起见,她是直接让桑竹把东西送到了太医院,名曰避免药性有冲突,让太医先看看,免得贤妃误食。
有皇后这么一带头,整个后宫的人好似被提点得谨慎了起来,就连贤妃本人自那以后也甚少踏出宫门。
在贤妃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宫中发生了一件事。
一向受圣上宠爱的九公主不知做了什么事,竟惹得圣上大发雷霆,不少宫人亲眼见到九公主最后捂着脸从乾元殿跑了出去。
随后没多久,竟见着几个月来深居简出的皇后娘娘只身一人来了乾元殿求见圣上。
“为什么要阻止小九同沈曜来往?”
傅叡炀处理政事向来不喜太多人在旁,整个殿内除了他和周娴,便只剩下一个磨墨的小内侍。
“皇后这么着急来此,就是为了这事?”略微抬了抬头,傅叡炀将其屏退。
想起小九在自己宫中哭哭啼啼的模样,周娴有些心疼:“小九是做错了何事?”
将手中的笔往桌案上一摔,墨渍瞬间晕染了奏折。
“皇后这几个月来用风寒搪塞朕,如今好不容易来寻朕,竟是为了旁人?”
周娴逆着光站在台阶之下,傅叡炀打量着她的脸,这几个月来的避而不见在她一口一个小九中,显得有些可笑。
“皇后是否觉得,对朕太过残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