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周娴只觉身上有些乏力。
周婉到底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这样是在害人啊!
“让人盯紧了,重华殿上上下下,就算是飞出一只蚊子也要给本宫逮住了。”
几日后,周娴正在永宁宫中向太后请安,便瞧见桑竹行色匆匆地在殿前徘徊。
“母后,儿臣忽然想起日前为贤妃找的稳婆还未细查背景,请恕儿臣失责。”目前对于太后而言,最为紧要的便是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了。
果不出周娴所料,太后听闻此言,轻斥了两句便放行了。
“可是有何发现?”因着不在端华宫里,周娴不得不压低了嗓音询问桑竹。
“回娘娘,今儿是宫里采买的日子。下头的人来传话说,婉婕妤在外间买了许多香粉。”
香粉?
宫中什么样的香粉没有,还要特意去外间采买?
“是只有今日这般,还是往常的每月都从外头采买?”
桑竹私下望了望,确认周围没有人:“是两三个月前开始的。”
那这边更加不同常礼了。
若是一直这般,周娴还可以说是周婉用惯了外间的东西,特意让人买了回来。可她进宫也有一段时日了,没道理忽然喜欢上了外头的东西。
“下头的人怎的一直未曾禀告过?”若是妃嫔无故从民间采买,按理说是要向她报备的。
“这便是最让人细思极恐的地方了,奴婢恐怕婉婕妤背后……”
即便是桑竹未将话说明,周娴还是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周婉一个小小的婕妤,怎能有本事让守宫门的侍卫闭嘴。只怕这不仅是简单的后宫阴私,更涉及了皇室子弟。
不敢再继续瞒下去,周娴思虑良久,带着桑竹往乾元殿的方向去了。
是夜,重华殿里如往常一般清退了下人,只留下从小便在周婉身边伺候着的秋穗。
“娘娘,如今夜越来越凉了,您这般日日沐浴,莫要着凉了才是。”秋穗熟练地往周婉身上浇着,这浓烈的味道闻惯了倒也不觉那么刺鼻。
周婉冷哼一声,反驳道:“那些妃嫔们因为我那个皇后姐姐,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私底下怕是看我不起。”
“不靠着我这般日日用麝香水沐浴沾些气味,难道还靠着那些被她们随处乱扔的香囊吗?”
“可是、可是……”秋穗本想说这样对周婉自个儿的身子也不好,但劝阻的话不止说了一次,换来的都是周婉的呵斥。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周婉软下了嗓子:“好了秋穗,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没有子嗣又如何,等我办好这件事,那人必定以厚礼待之。”
也不知是不是窗户没有关好,周婉莫名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将身子又往下沉了沉:“只是可惜了,蒋家的觉得愧对我那皇后姐姐,连带着也不愿意见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