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什的父亲生了病,兴许不久之后就要回家了。
而她,也会跟着一起走。
作为和亲的公主,作为牵制阿那什的工具,作为两族之间的维系。
临出发前的那日,她去了一趟沈府,没有进门,只是在对面远远地望了望沈府的牌匾。
她站了很久,久到转过身子想要离开的时候发现双腿已经发了麻。
久到她恍惚间看见一个身影踏出了沈府的大门。
鬼使神差般地,她对着那个影子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影子沉默不语,夜晚的风吹乱她的发,也吹醒了她混乱的思绪。
是啊,哪能轻易说走呢。
她不能,他也不能。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率先放手的人是阿那什。
阿那什的心意她又何曾不了解,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就算抬抬手傅小九都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但也只是朋友。
贼人的刀从他身上□□的时候,鲜血溅了她一脸。
在这样一片混乱之中,她听见阿那什让她走。
和那个在大都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们的人走。
傅小九和沈曜找了个不知名的村子住了下来。
沈曜每日在村里当个教书先生赚些束脩钱,她跟着村子里的嫂嫂婶子们开始学着料理些家务。
刚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做饭烧了头发,被粗布磨破了皮肤,买柴米油盐的时候被人用劣品骗了。
但她一直忍着没有哭。
日子不说富贵,但也算不上苦。
就这般过了好几年,她从外头回来的行脚阿哥口里听说圣上将皇长子立为太子,减了一个月的赋税。
村里的人们都在欢庆省下了一个月的银钱,而她听到太子的名号才想起她已经好多年未曾听过跟皇宫有关的事了。
这里的人们都很淳朴善良,谁当皇帝谁是太子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关心的只有手上的一亩三分地。
看出他她里的怅然,沈曜向阿哥打听了关于宫里的不少消息。
听人说现如今的圣上是个明君,处处为黎民着想;皇后身在后宫却也惦念着民生,之前有几条关于女子的政令听闻都是皇后娘娘带着宫里的贵人们琢磨出来的。
连村头平日里见人就骂的婆婆,听了都忍不住夸上一句好。
“如此,可曾安心了些?”沈曜揽着傅小九的肩,轻声安慰。
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傅小九忍不住在心底呢喃。
哥哥嫂嫂,小九如今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