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纶未料到南屏虽然年轻,却对局势洞若观火,实在令他钦佩,涩声道:“不瞒姑娘,我多次劝说殿下将姑娘送走,但殿下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幼年时的齐誉,“从殿下还是个少年之时,我便跟随在殿下身边。殿下志向高远,一直以来都在为日后的太子之位筹谋着。
为此,他曾经自请去夏国当太子,一个人蛰伏在杭州多年,就是为了养精蓄锐。
可是如果你的身份被发现,不只是你,包括殿下,都会因为窝藏本已经该死的罪犯,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的身份?”南屏一惊。
宋纶尚未答话,南屏见他神情便已了然,原来他和齐誉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南屏脸色苍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宋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确定是在你搬入北誉王府之前。”
南屏顿时明白了,当时她在定云镖局的时候,他为何迟了这些日子仍未去接她过府。
那日让人接她去香玉书院,应当是为了与她分别,却未料到她却误以为是要接她入府,她带上了自己的行李……
所以这些日子他的痛苦纠结,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吗?
宋纶注视着南屏的神情,沉声道:“为了这个计划,殿下从未享受过一个皇子应有的尊崇,反而从小便遭受了不应该承受的冷落和欺骗。
我实在无法看殿下的计划在此时被打乱,可是殿下根本无法放下你!而是让自己陷入了无穷尽的痛苦之中!”
阳光通过窗棂照在南屏的脸上,那皮肤在水绿色衣衫的衬托下,几乎如透明般干净苍白,她的眼角神经质般地抽动了一下,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她却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姑娘。”宋纶道。
“什么事?”
“姑娘还记得多年前,方家遇难,你落入乐安河中,是谁救了你吗?”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南屏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惊愕地立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锤了一击。
宋纶见她神态,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正是当年的九皇子。”
“当年我奉命查抄方家,行到乐安河畔时,见到一个少年跳入水中,将落水的你救了上来。
当时他便将你交给了我,让我为你寻得名医治好,从此让你隐姓埋名,生活下去。”
南屏如同被针刺了一般,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了泪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