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再喝一杯。”
“好说好说。”
谢殊很忧郁,比被卫屹之误会自己是个浪荡公子还忧郁,她只是小小利用了一下这事儿而已,真没破坏过他的姻缘啊。
又连着几日下朝没见到卫屹之的人,谢殊已经做好跟他彻底决裂的准备了。
沐白这时忽然道:“公子有没有注意到,这几日武陵王的车马都没有回青溪,都是往乌衣巷去的呢。”
“哦?”谢殊接过他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额上浮汗,坐入车中,叹气道:“去卫家旧宅看看吧。”
旧宅里没有管家,苻玄应的门,将谢殊引去宅中一座两层阁楼前,请她自己上去。
谢殊上了楼,发现这里不是住人的,而是藏书的。
卫屹之临窗跪坐案后,身披薄衫,乌发未束,正执笔书写着什么。
许久没有私下见面,谢殊先在腹中拟好了措辞,刚要开口,却见他案头放着一本《明度经》,意外道:“你这是在抄佛经?”
“嗯。”卫屹之抬头看她一眼:“得罪了家母,只能抄佛经给她求宽恕了。”
谢殊自然明白是什么事,讪笑了一下。
“如意找我有事?”
谢殊努力挤了挤眼睛作感动状:“仲卿还把我当兄弟,那我就直说了,不管你我朝堂政见如何不合,私底下我是不会做那种拆人姻缘的事的,你要相信我的为人。”
卫屹之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谢殊看看窗外:“日头还早,要不我来帮你抄一些?”
卫屹之垂眼继续抄写:“也好。”
谢殊撩袖握笔,正要书写,忽然看见他的字,惊讶道:“你的字居然这么好看?之前看你书信,我还以为是有人代笔呢,这字比起王敬之也不差啊。”
卫屹之嗤笑一声:“王家书法还是我卫家人教的,你不知道?”
“原来如此。”谢殊啧了一声:“那我还是别写了,襄夫人铁定会认出来的。”
卫屹之搁下笔:“你写个字来看看呢。”
谢殊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个“殊”字。
卫屹之起身坐到她旁边,看过之后指了几个地方:“这几笔下笔轻了,这里反而重了。根骨不错,你是疏于练习吧。”
谢殊叹息:“我哪有时间练字,那几年不知要读多少书,成天就是背书。相府后院有块地方,因为我每日在那里放声背书,弄得至今连只麻雀都不敢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