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眼神哀愁地看了他一眼,似无奈似遗憾,而后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再没说过话。
其他人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正凑在一起热烈议论着。桓廷想问谢殊观月感想,转头却见她侧身卧着似已睡着,便改口唤卫屹之过去。
卫屹之起身朝他走去,心思半点不在月亮上。
谢殊故意蹬了脚边的香炉,咣当作响。舱外的沐白挑着灯笼来收拾,接到她眼神示意,点头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他又匆匆返回,急切唤道:“公子,冉公子带人来了,说是府中出了事。”
谢殊立即起身出去,其他人见状都很好奇,纷纷跟出去看热闹。
大船朝岸边靠拢,谢冉登上船,对谢殊行礼道:“丞相,大事不好,先前请来的大夫都逃走了……”像是忽然发现后面站着那么多世家子弟,他吃了一惊,连忙闭上嘴。
谢殊低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追!若是被他们坏了本相名声如何是好?”
谢冉应下,迅速带人离去。
卫屹之朝站在船头的苻玄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跟了上去。
谢殊转身向众人致歉,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本相府中出了些事,要赶回去处理,各位少陪,还请继续玩乐,不必拘束。”说完命沐白好生伺候,上岸登车回府了。
桓廷对这幕看不分明,纳闷道:“我是不是听错了?难道丞相病了?”
有个世家公子接话道:“听着是这意思,相府里自有良医,丞相还要另请大夫,不会病得很重吧?”
另一人憋笑道:“我猜是医那伤处的,噗!”
杨锯看看灯火下沐白扭曲的脸,提醒道:“大家还是回舱去吧。”
卫屹之却没有动,临水远眺,手紧握着栏杆。
谢冉带人返回相府时,谢殊已经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了。
“事情已经办好,丞相放心。”
“嗯。”
谢冉对她的私事一向不过问,此刻却有些忍不住:“丞相一早命我等在附近,却只为引出这大夫的事来,不知是要做给谁看?”
“还能有谁?自然是武陵王。”
“退疾不解,还请丞相明示。”
谢殊笑道:“原因不必细问,你只需记着,今后再听到任何有关我的传言,都要习惯接受。”
谢冉见她神色轻松,料想不是什么大事,放下心来,也无所谓探不探究原因了。
天快破晓时,卫屹之回了大司马府,苻玄早已等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