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郡内的晋军都是跟随卫屹之与秦国作战过多次的军队,根本不惧秦国,看到来犯敌军,早就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就等有人去下号令,卫适之只是恰逢其时罢了。
旗开得胜,巴东郡内军民信心大增。与此同时,那个秦国设计陷害武陵王的传言越传越广,终于送到皇帝耳中。
其实皇帝也怀疑过是不是秦国搞的鬼,但疑心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了。卫适之出现的恰是时候,他做过俘虏,几乎没有未来了,给了他机会必定会换来他的忠心,而他又没有卫屹之那样的赫赫战功,必然也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
撇开那让人生烦的巫蛊案不说,如今一切都按着皇帝设想的发展,他甚是欣慰。
半月后又传来最新消息,卫适之提出要趁胜追击,偷袭敌营。卫屹之觉得对手是疑心很重的石狄,不该冒险。但卫适之执意要战,亲率一万铁骑突袭入营,又是大胜。敌军仓皇拔营,一直退出了巴东郡。
帝心大悦,这下也不再给谢殊面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下令道:“命武陵王不得随意干预战事,全权听从统帅卫适之调动。”
谢殊觉得不妥,刚要上奏,皇帝拦下她的话道:“这几年几乎年年征战,国库已经日渐空虚,何况谢相也说过要速战速决,卫适之的策略并没有错。武陵王作战过于谨慎,也许是该改一改了。谢相不必多言,朕看你此次的确是多此一举了。”
有个别大臣趁机奉承皇帝,大呼其英明,为黎民苍生着想。谢殊只好咽回了要说的话。
若真能这样一直下去自然是好事,谁也不想看到战败,她也是为防万一罢了。
天气已有了初秋的凉意,巴东郡里凉风送爽。
卫屹之匆匆赶至中军大帐,见到卫适之一身甲胄坐在案后研究地图,上前几步道:“听说大哥打算将宁州的秣荣和荀卓调过来支援?”
卫适之抬眼看来,卫屹之因为没能上战场,连日来都是宽袍大袖的装束,只有脸上表情严肃,有了些身在军营的气氛。
“是啊,秦国派遣拓跋康领兵赶来支援,如今兵力大增,已成压倒之势,宁州距离此地较近,我便将他们二位将军调来支援,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不是不合适,我是想问问大哥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秦国。”
卫适之笑了笑:“很容易,石狄疑心重,拓跋康心机深,这二人面合心不合,合在一起的军队也未必团结,我们集结重兵直捣黄龙即可。”
卫屹之的眉头立即皱紧了:“大哥这样安排太冒险了,秦兵以狡诈闻名,怎能贸然行这种决一死战的策略?若是主力被困,我们也危险了。”
“屹之,你太小心了。”卫适之从案后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吗?敌人愈强,我们愈不能退却,如今我军士气如虹,正是好时候,陛下不也希望我速战速决么?”
卫屹之听出弦外之音,看着他的双眼,语气里有了几分无奈:“不用大哥提醒,我知道自己的兵法和武艺都是你一手教着入门的,也知道你是陛下一手提拔的。但如今面对的秦国铁骑我比你熟悉,我与石狄和拓跋康也有多次交战经验,他们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何况荀卓和秣荣各有优点,完全可以取其长处而用,用这种直攻的方法只会埋没了他们的才华。不过看样子,大哥是坚决不肯听我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