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还没说话,一旁准备出门的年轻妻子听见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妨与我一道出门?”
她正要去山下的村落行医,每隔一段时间,他夫妻俩都会去附近的村落行访问医,因为这边的村落离镇子太远,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身体毛病多,偏偏又出门不便,他们便习惯了去那些村落里行医。
九郡主正好无事可做,待在这里等少年回来也是无聊,便愉快地接过她身上的药篓子,带着小钰与她一道下山。
九郡主原本想的是今日便离开,谁知少年一早就不见人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能再耽搁一天。
行医问诊回来已近黄昏,少年与年长的丈夫早已回来。
少年依旧坐在后院的石头上自顾自钓鱼,一派悠然,反观与他一同出门的那位早已累瘫在院子里。
年轻的妻子瞧着自家丈夫生无可恋的脸,茫然:“你们这一天去做什么了,怎如此疲惫?”
去杀人了。
漫山遍野地追杀不怀好意之人,这附近最难缠的山匪八成都死在少年手下。
此举勉强也算是为民除害,说出来倒也不是不行,可少年的行为分明只是借此平息蛊虫的躁动与流淌在血液中的汹涌杀意。
年长的丈夫无言以对,他哪能真的实话实说,只能独自咽下苦水,眼神充满幽怨地望向若无其事的少年。
少年跳下石头,步伐轻快地走到门口,抬起那只轻而易举便能掐断一个两百斤男人脖子的手,动作自然地将九郡主鬓边散乱的碎发撩到耳后,顺手拨弄了一下她发辫上的铃铛,听着那清脆的叮铃声,声音散漫如往常。
“我找到一份地图,等明日休整好,我们便出发吧。”
少年身后那位倒霉的大夫热泪盈眶,在心中祈祷他们最好早点走。
九郡主惊讶地扬眉,说好啊,又奇怪道:“你今天去哪玩啦,竟然还能找到地图。”
少年面不改色道:“苏大夫想找一味草药,但那种地方毒虫比较多,便带我一道去探路,毕竟我擅蛊,寻常毒虫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回来的路上顺道去了趟最近的镇子买了份地图。”
苏大夫,也就是那位年长的大夫,听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不忍直视地别过头,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就实话实说了,到那时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怕是真得丢掉。
这位苗疆月主扯谎跟喝水一样,任谁也看不出来他一句话中哪个字是真,哪个字是假,与昨夜他说“睡不着的时候格外想杀人”一个德性。
苏大夫昨晚是真的被吓到了,苗疆月主恶名远扬,说一不二。
更何况昨天本就是苏大夫有错在先,若是这位喜怒无常的苗疆月主非要追究,他根本逃不过。
九郡主被少年一副和善的外表所蒙骗,闻言道:“毒虫?可是就算你擅长蛊,也不能小瞧其他毒虫,说不定刚好有一种毒虫就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