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顺着小厮的视线看向镇子里最高的那棵树,树上红绫飘飘,确实不少人信这个。
“骗小孩而已。”他没什么兴趣地移开眼。
九郡主回来时,远远便瞧见懒洋洋坐在台阶上的黑衣少年,他手里捏了根稻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编东西。
她喘着气停下了脚步,找了他许久也没找到的不安顿时沉寂,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似有所觉,抬起了眼,手中是编了一半的枯草小星星。
九郡主抬脚朝他走去。
少年扔了小星星,站起身,被她扑了个满怀,他收紧手,连带着黄昏的风也一道揽进怀中。
“阿月,我找你好久。”
她小心翼翼摸了摸他双肩,双腰,最后将手心轻轻覆盖在他胸口:“阿月,你还疼不疼啊?”
少年思考了一下:“说疼也疼,说不疼也不疼,看你心情。”
“为什么看我心情?”她茫然。
少年撩开她额间的发,笑着说:“你若是心情好,我就不疼,你若是心情不好,我就特别疼。”
九郡主想笑,却还是压着嘴角伸手去掐他的脸:“你以前说过你不会夸人的,你现在连好听话都会说了。”
其实他本意是若她要同他生气,他就装得很疼,若不同他生气,他便装得一点也不疼。
少年俯身纵容她随便掐脸,她觉得舒心了才拉着他高兴地提议道:“阿月你知不知道这个镇子里有个月老庙,听说去庙里拜月老挂红绫就会有好事发生,我们来都来了,顺便去看看吧?”
少年眼也不眨道:“好啊。”
“我以为你会说这都是骗人的呢。”九郡主说,“我之前遇见周七两,他说这都是商人为了赚钱搞出来的骗人手法,等我们去了月老庙就会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要钱。”
“他又不是月老,他懂什么月老庙。”少年哼笑。
“虽然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反正我们来都来了嘛,现在也不缺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
九郡主牵着他的手,抬手指着前面最高的那棵树说:“阿月阿月,我要把写上我们名字的红绫挂到最高最高的地方。”
想起什么般,她忽然转过头:“阿月,你说我们到时候是写阿九和阿月,还是写真名?”
少年本想说去都去了,自然要写真名,话到嘴边倏地想到自己的名字,余下的话便悉数截断,轻咳一声侧眸避开她弯月似的笑眼,轻描淡写道:“就写阿九和阿月。”
“可是写小名的话,月老会不会觉得我们不真心?”她追问。
“……”
少年沉默一瞬,转身就走:“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吃晚饭吧。”
当晚,一行人暂住客栈,九郡主找了他一下午,有点累,吃完饭就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