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琢磨着自己这若是按照年纪算,都与容昭这兄弟两个是两辈人了,张笃年纪虽然比这兄弟两个稍微小一些,但勉强还能聊到一起去。
而张笃听闻了这事情,倒是先想了一百个理由要推脱,后来见自己亲爹怎么都不松口,最后只好答应了下来。
自从那天往徐家跑了一趟之后,张淼便把他拘在家中不许他乱跑,连早上都让人盯着他直接在家习武不许到外头去,到了下午直接便是去书房念书,这就叫他连出门的机会也没有,更别提去看看受伤的秦月了。
有些话他不太好与旁人说,但他自己还是有分数的——他知道秦月与那个吓死人的男人关系匪浅,从他爹的口风来看那男人恐怕还是京中权贵,是他惹不起的人,可那天他就当着那人的面把秦月给带走了,他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这人会秋后算账。
如此心态之下,他自然而然便不太想跟着张淼去赴什么宴了。
不想归不想,他却没法反抗张淼,平常小事张淼或许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种事情上张淼向来是不会由着他胡来的。
于是他便只要换了正经出门见客的大衣裳然后乖巧地跟着亲爹出了门。
先往刺史府走了一趟,车中多了一个让他紧张务必的刺史容昀,他僵硬地问了好,搜肠刮肚地想着如果这个刺史大人问他话他应该如何回答,所幸容昀看他仿佛看晚辈,只点了点头就转而与他爹说话,他便松了口气,紧张地捧着茶杯装作自己放不下茶杯的忙碌样子。
马车沿着他熟悉的路往前走,他就眼看着路过了秦芦记又拐了个弯到了背街上,再然后马车停下来,他呆滞地跟在张淼和容昀身后下了马车,一侧头就能看到的是秦芦记的后门,他顿时有些慌乱了:那个惹不起的男人竟然就在秦芦记的后面?
不等他再往深了想,门口那朴素的宅门打开来,之前往张家来过的那个高壮侍卫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请他们进去。
张笃看着他亲爹跟那个叫严芎的男人寒暄了几句,而那个人又对着旁边的刺史大人喊了一声“二爷”,他顿时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二爷是什么意思?这个刺史大人来头这么大?
想到这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刺史大人到任之前他听到的那些传言,顿时他更感觉到可怕了。
这感觉几乎都有些荒谬了,他原本以为身遭之人都平平常常,结果现在一个都不简单,每个都比他能耐,他这个知州公子突然变成了完全上不了台面的那种人?
他按捺不住脑子里面的胡思乱想,跟着张淼进到正厅时候,他听着张淼上前喊了一声“太尉大人”,他麻木地跟在后面行礼,缓了半拍之后才突然想到太尉到底是什么玩意,顿时又惊悚起来,他悄悄抬眼看向了面前那看起来脸色惨白的男人,发现这人也在看他。
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件之前让他颇有些高兴但现在想起来全是惊悚的事情——那时候秦月拿他当了挡箭牌,挡的就是眼前这个太尉大人……
这人和秦月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否则那天怎么会去徐家门口呢!
那么这人会不会因为那天的事情对他爹有什么偏见,也许要假公济私地对付他和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