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病了?”秦月又朝着容昭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为什么不回京城去,京城至少有太医。”
严芎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道:“属下也劝大人回京城去。”
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但秦月知道这后面想要跟着的是什么。
“这样不行。”秦月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样说道,“不能拿性命开玩笑,还是要劝他回京去。”
严芎看着秦月,似乎犹豫许久,才慢慢开口:“夫人能帮忙劝一劝么?属下也都不希望大人到洛州来,但有些事情夫人也清楚……”
“我与他没有关系了,不要叫我夫人。”秦月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还人事不省的容昭。
“是……”严芎应了下来,他看着秦月神色,又思索了许久,才又道,“大人有他的心结,如若秦娘子能与他说明白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心结?”秦月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荒唐,大概是她真的太心软了,她做不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病痛就死在她的面前,于是她思索了许久之后才又道,“我来劝他吧!他应该回京城去了。”
严芎微微松了口气,躬身道谢:“秦娘子高义。”
秦月摆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她重新进到了书房里面,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卧榻旁边。
严芎带着人安静地退到了书房外面。
整个宅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秦月看着侧躺在卧榻上的容昭,他眼睛闭着的时候便少了那些凶煞之气,显得温和起来。
有些荒谬,她忽然在想,如若容家当年没有那么多变故,容昭会不会像是张笃那样无忧无虑又自由自在的少年郎?
第76章 可悲 他的至亲之人都与他一样
容昭醒来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
从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大片绚丽的晚霞,云朵裹着金色阳光顺着天际铺开一片紫红。
他收回目光,余光扫过书架,他忽然感觉心漏跳了一拍,几乎无措地发现了靠在书架旁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翻看的秦月。
这么一瞬,他从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真实的虚幻,几乎分不清时空究竟几何,他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可背后那密密扎扎的疼痛却又在提醒着他现实究竟是怎样。
在这细密又磨人的疼痛中,迟来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他想起来他那时候是在目送秦月出去,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应如此的。
他垂下了眼睑,心头泛起了一些懊恼。
这几日洛州夜里下雨,他身上伤情反复起来,已经影响到了他平日里的起居,只能卧床静养。
听闻秦月过来时候,他原便就是在床榻上休养,是为了不叫她担心才强撑着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