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闻直到宇文灏明登基之后都并未消退,且有越演越烈之迹,就在这个当口,陈烟寒突然主动请缨,远走边关,才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计划落了空。
宇文灏明沉默片刻,突然又绷起了脸孔,沉声喝了起来“既然知道避嫌,又为什么让人落了口实!”
陈烟寒面露疑惑道:“什么口实?”
“你果然最会演戏,哼,国丧三年未过,你就偷娶美妾,你当我不知么!”宇文灏明高声质问。
“我何曾——啊,你说哪个,呃,是说楚容么!”
“哼,看来还有好几个啊,你果然是色胆包天,哼——”宇文灏明说道这里,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罢,却又摇了摇头,接着低声道:“你退婚另置房产金屋藏娇的事情,去年便有人上了奏书,我知道太多人对你虎视眈眈了,唉,你实在不肯回来,便罢了,哦,你去见一下太后吧,她得知你今天要来,打发人来我这里问了好几次了。”
“臣遵旨。”陈烟寒应了一声,便低头含笑退了出去。
他虽然卸了羽林军统帅的职务,但是御前行走的身份一直都在,因此宫内出入毋须特别通报,只见他里了南暖阁,便顺着西边宫墙那条长长的闸道急急赶往懿寿宫。
这懿寿宫前后分为三进院落,东西各有跨院。正门泰安门为随墙琉璃门,当中门内设四扇木屏门照壁,上覆黄琉璃瓦顶。
陈烟寒方到了门口,便有几个执事的小太监迎了过来,满口道:“将军可是来了,太后念叨了一早上呢。”说罢,便引着陈烟寒向内院走去。
陈烟寒随着小太监走过一道道的院落门槛,一直走到了后院,这后院极为宽敞,其间叠石为山,东西又各有三开间小殿,不出陈烟寒所料,太监引着他走向了右边的福禧斋。
到了福禧斋门前,小太监便进去通报,陈烟寒听见里头一个妇人笑着道:“这孩子终于来了,还不赶紧进来。”
陈烟寒走了进去,但见屋内北沿炕上正中的红漆嵌螺钿寿字炕桌边,两位年约五十的妇人正相对而坐,左边那位穿着简洁却考究的家常宫袍,气度雍容非常,正是陈烟寒的姨母,当今东宫皇太后周氏。
坐在炕桌右首的那位贵妇人,容貌端庄,衣着精致,她原本也是半倚靠在炕桌上的,见陈烟寒进来了,便坐正了身子,含笑望着陈烟寒。
另有一位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带着几分慵懒的坐在地上的一张紫檀嵌螺钿脚踏上,怀里楼着一只毛茸茸的白猫,正在用手挠它颈背上的毛。白猫在少女的怀中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直直的扯着脖子,眯着眼睛,听到有人来了,便扭过它那笨重的大脑袋,颇不耐烦的斜眼瞅着陈烟寒。
这少女身着流彩暗花的云锦宫装,乌黑的头发端正服帖的盘于脑后,发髻上别着一枚和田美玉精雕的蝴蝶,脖子上戴着一串洁白如雪的珍珠项链,在珍珠荧光的映衬下,她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光彩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