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欲言此时正坐在堂上诊桌前,凝眉专注的替西街的吴婶号脉,一闻此言,人微微一愣,过了片刻,方抬起头来道:“姚妈,你说什么?”
“小少爷他,他被探花楼的人扣住了,不肯放人,说是欠了他们六百多两银子的赌注!”姚妈上气不接下气道。
“六百多两?赌注?”董欲言站起了身子,依旧不可置信的望着姚妈:“这怎么可能,哪里搞错了吧。”
“是呀,你弟弟虽然顽皮了些,却怎么也不会去探花楼那种地方罢,更加没可能去赌博,我的妈呀,六百多两,我几辈子也花不了的钱,他一个小孩子家,怎么可能赌那么大。”吴婶禁不住插了句嘴。
“千真万确,我家老头子托人给我带的口信,他现在在探花楼陪着小少爷,哎哟,这下可是怎么办哟!”姚妈说罢,举起一只拳头,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肯定哪里不对,我看看去,詹爷爷,你先看一下铺子。”说罢,也来不及脱下身上的郎中袍,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小姐等等我。”姚妈跟在欲言身后追了上去,只是又哪里追得上她家小姐。
“哎,我也去。”吴婶也急急跟上,全然忘记自己是因为腰腿疼了半个月来看病的事。
探花楼与杏林堂一个城东,一个城南,中间隔了好几里地,董欲言提着衣袍,不停的飞奔,全然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
等她几乎快要耗尽所有的体力的时候,终于来到探花楼那富丽堂皇的大门面前。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必须是哪里搞错了!
探花楼门前的两位门仆用身子微微挡住了这位头发凌乱,双颊通红,身着男式长袍,却又明显是位女孩子的闯入者。
只是他们还未开口,就听得对方喘着气道:“我是杏林堂的董欲言,我弟弟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啊,原来你就是,你就是那小子的姐姐啊,我家主人正在后厅等着你呢,你沿着中间过道一直走过去就是。”说罢,两位门仆让开了身子。
欲言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微微定了定了神,扶正了头上的纶巾,然后尽量用最平稳的步子沿着铺着华丽地毯的通道向前走去。
两旁各种声音不断传来,有觥筹交错的声音,有男女调笑的声音,有吆喝呐喊的声音,有丝竹鸣奏的声音。
怎么可能,小浩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她踏上通道尽头的几步台阶,绕过一扇屏风,然后推开一扇虚掩着的大门。
里面忽然开朗,又是一翻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