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冯陈氏随身的两位丫鬟急得要哭了起来。
“姚叔,去将院子里那张藤条长凳拿来,让夫人躺下,姚妈,去把我的银针拿来,你们,你们让轿夫赶紧去告诉你家老爷一声,你,你帮我把夫人领口的襟扣解开。”欲言口中不断吩咐着,原本手忙脚乱的众人开始有了些许条理。
冯陈氏很快被安置在了长椅上,姚妈也拿来了银针,欲言跪在冯陈氏身旁,一边将银针在冯夫人头上的太阳,风池,四渎,印堂四处一一刺入,一边道:“紫河车二钱,熟地黄三钱,赤白芍一钱半,菖蒲一钱半,茯苓一钱半——”她嘴里一边不停的念着,姚妈一边频频点头,待欲言说完,她便急忙去药柜打开相应的抽屉将药一一捡了出来。
欲言依旧跪在冯陈氏身旁,手里的银针缓缓向下,朝冯陈氏手上的合谷,列缺,哑门等穴位轻轻刺去。
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滴下,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杏林堂的大门被推开,光线射进来,冯元凯也急急的冲了进来。
他满头大汗,那不管什么时候都打理得平平整整的白发此刻散乱在两鬓。
他冲到长椅旁,推开一个丫鬟,然后弯下腰握住了冯陈氏的手,焦急的在冯陈氏耳边大声道:“阿婉,阿婉,你醒醒,你醒醒呀。”
这冯元凯老奸巨猾,热衷权势,善于钻营,他有百般不是,但是却有一样好处,就是为人用情专一。陈婉十七岁嫁于他,夫妻三十余载,一直恩爱如初不离不弃,虽因为子嗣问题纳了两房侧室,但丝毫不曾动摇冯陈氏地位。
此刻冯陈氏面色恍白,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冯元凯内心禁不住生出一股极大的恐惧。
“夫人应该是中风了,我刚替夫人针灸了一回,一会药也快要熬好了,夫人这样子不宜搬动,我看还是让夫人先在我这——”欲言转过头对冯元凯道。
“你这,你这里能住人么!”冯元凯此刻已经全然不顾得礼数,只颤声道:“你这里的药阿婉能吃么!回去,带回去!”
他说道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厉声喝道:“你刚才扎的是什么穴,现在煎的是什么药?”
欲言闻言,便如实一一作答。不想冯元凯闻言大怒道:“你简直就是胡闹,我夫人这分明就是风火痰雍,应该用玄参,朱砂,磁石,羊角,化痰开窍,化瘀通脉,你,你简直是——”
冯元凯说罢,不住连连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