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的脚步声太过熟悉,那个人终究还是赶来了。
陈烟寒终于踏上了最后一截阶梯,来到了韦陀塔最顶一层。
但见他一身羽林军装束,高大的身躯使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却是显得更加拥挤。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陈烟寒在欲言身前半蹲了下来,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蜷缩着的女孩。
还好,身上好像没有明显的伤痕。
“我以为你会从窗子里翻进来呢。”欲言抽噎着道。
这个问题显然让陈烟寒感到意外。
噗,这个时候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至少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只有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才会去翻窗子。”
他的眼里溢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着笑意很快逝去,陈烟寒同时伸出了一只手,粗糙的掌心轻轻触摸了一下欲言的香腮。
欲言没有抗拒他的这个动作,只是陈烟寒能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肤冰凉如水。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他的声音低沉又和缓,仿若一湾湖水。
“晚上郡主让我去给她看病,出来的时候,撞见了楚容。”欲言低这头轻声道。
陈烟寒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
“然后我回去的时候,走的是拜祭地藏王的偏殿,但是旁边正殿里供奉的长明灯碎了,佛像前供着的金核桃也不见了一枚。”
“不是我打碎的,也不是我拿的。”欲言说着,抬头看了陈烟寒一眼。
他会不会也如其他人一样,认为是她所为呢?
只是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飘过,便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虽然嘴上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知道。
“然后呢。”陈烟寒继续道。
欲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果然这般天经地义的信任她。
欲言忽然松懈了下来。
即便自己真的无法洗清冤屈,即便自己真的被凌迟处死,只要他相信她,好像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原来自己竟是那样害怕陈烟寒会真的认为今晚这一切是自己所为。
人一松懈,话语便多了起来,她用了好一会的功夫,才将前因后果说清。
“过一会天就要亮了,你什么都不要怕,知道么,就算真的没有办法证明你清白,大不了我就将你劫走,唔,把你杏林堂的那一伙老老小小都劫走。”陈烟寒笑了一下。
只是笑容里有些落寞,就算将她劫走,她又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