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子谋反逼宫,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弑父弑君谋反,无论哪一个罪名。都足以处以极刑,再多一个罪名也不过如此,但是老二逼宫一事,除了皇上,烟寒,萧世子跟几个近臣外,都无人知晓,此事若揭露,二皇子必死无疑,而且老六,明妃,还有许多许多大臣,都要受到牵连,皇上在宫中多年来一直受着明妃庇护,亦视明妃如生母,烟寒亦与老二老六感情深厚,他们终究是于心不忍,于是商量了整夜,连夜让萧世子的鄢妃配出一味毒药,二皇子服下之后神智混乱,接着陷入昏迷如死了一般,然后宣布二皇子被太子毒死——此后的事情,你应该就知道了。”卿依说道这里,垂下了头。
殿外士兵依旧如潮水般围护着大殿,流光跟溢彩等几位大宫女隔着重重幔帘远远的守在外殿,内殿只有卿依与欲言二人,寂静得彼此的呼吸音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我父亲确实是无辜的啦,这么说,这一切,确实都是他的主意啦。”欲言口里的他,自然指的是陈烟寒。
那个人,为了一己私情,害得她家破人亡。
“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夺我家园子,诱使我弟弟那么小的孩子去赌博,逼我差点进了探花楼,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再想不到,害了我父亲,毁了我杏林堂数百年基业的人,却也是他,那个人,心肠怎么就能这么狠毒呢?”
欲言声音梗咽,双眼通红,带着无尽的痛恨怨憎。
“他不这样做,死伤更大,皇子谋逆,母妃是非死不可的,他们不忍让明妃受累,对了,那个明妃,也曾救过你一次呀。”卿依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什么?”欲言抬起红通通的双眼,诧异的望着卿依。
“她就是大慈悲寺里的明月法师。”卿依一字一句的道。
“啊。”欲言低呼了一声。
“她那日其实并没有看到你从她身后经过,她生平从不说一句谎话,出家后更是严守戒律,她为了你,第一次破戒。”
“为什么,为什么。。。。。。”欲言低低喃道。
“因为她知道你是董成谨的女儿。”卿依说罢,微微了叹了一口气。
欲言木立在原地,心里却是明白了许多事情。
怪不得太后对她那般尊敬,怪不得那****一句话,所有人便没有了言语,就连永安王都不敢再说什么,也怪不得她会救自己。
原来那个明月法师就是二皇子跟六王爷的母妃,就连当今皇上跟陈烟寒也十分敬重的人,先帝的明妃。
“只是,只是——”欲言痛苦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难听。
只是因为不忍心连累明妃,就要她父亲受那样的冤屈么。
:“不单单因为明妃,太子一事已经牵连太多,”耳边听得卿依又缓缓说道:“二皇子再事发,朝中大臣只怕半数都难逃牢狱之灾,更有无数无辜家眷——”
说到这里,卿依没有了话语。
彼此心里都明了,欲言何尝就不是无辜家眷了。
只需要牺牲极少的几个御医跟道士,就保住了二皇子的名声,保全了无数人的性命,稳定了朝政,这在那时已经是最完美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