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狂风卷着地上的残雪吹了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也冲了进来。
这名男子身着裘袍,脚裹皮靴。衣领处隐约可见里面的绸缎内衫。
他这身华丽的衣着跟这座房子反差太大,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想要的东西来了。”来者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文书,丢在桌上。
“三个月前发出来的,现在就到了。三千六百里加急,你们那个皇帝还真是急着想你回去啊啊!”
作画的男子打开文书,看了一眼。
文书的抬头处朱笔书着赦免数三个字。鲜红如血。
下面文绉绉的写着数排小字,大意是朕念你戴罪立功。众臣多番情愿,朕不得已将你赦免,召你回朝。
一副百般不情愿,不过是拗不过群臣的意思勉而为之而已。
不过这封往常至少要走上一年的文书三个月就到了,便将宇文灏明的真实心思暴露无疑。
陈烟寒嘴角不禁微微一抿。
“你不会真的要回去吧?陈烟寒?”来者似乎很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
陈烟寒肃默半晌,然后抬起了头,静望着来者。
“索隆高娃等了你十年啊,再说了,你这次收复了西域七国,南朝版图扩大了几乎一倍,边疆至少安稳三十年,就算你不回去,在这边自立为王,名义上效忠南朝,你们的国王也不会说你什么的,难道你还在乎他这次给你的封官加爵么,你又何必回去替他人继续卖命呢。”来者大声说道,一脸的百般不情愿。
陈烟寒低下头,拾起画笔,朝笔尖呵了几口气,将墨化开,然后在画中燕子的尾部修饰了几笔。
“你还念着那只燕子么,陈烟寒,你跟索隆高娃一样,是这戈壁上的雄鹰,那只江南的雨燕,怎么能跟你比翼齐飞呢?再说了,都十年了,她肯定嫁人了,说不定孩子都成群了,你回去又能如何?”来者不甘心的继续劝说。
陈烟寒站了起来,朝来者微微一笑,终于开口到:“朵翰王,令妹的好意,我只有辜负了,你的马匹能送我么,营里的马走不了那么远,嗯,最好你身上这件袍子也送我吧。”
陈烟寒说罢,又是笑了起来。
“你真要回去啊!”朵翰王依旧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真恨不能撕了这张赦书不要给你才好。”
陈烟寒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那张赦书,小心的卷好,然后放进墙上挂着的一个包袱里。
“你包袱都收拾好啦?你不会是这两天就要走吧!这鬼天气出去就冻死你!”朵翰王大声惊呼。
“现在就走。”陈烟寒拎起包袱,然后顺手取下墙上挂着的一个鼓鼓的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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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翰王的马再好,呼赦离京城也有那么数千里的路程。
加上道路崎岖,天气又那般恶劣,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月。
离开的时候是隆冬,到了长江边上时,却已是早春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