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颐闻言,没忍住又笑了起来,他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越发见长,前些日子你写了封信害羞到躲着不见朕,如今张口就来,当真是长进了。”
赵归雁捂着额头,在心底轻轻哼了一声,怎么还在提这件事啊?
程景颐移开目光,他也只是逗一下她罢了。
他慢悠悠地往前走。
这下赵归雁不敢再发呆了,双手交叠在腹前,小步很在程景颐身后。
两人很快回了凤仪宫,赵归雁看着径直走向桌案的程景颐,张了张唇,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这皇宫是陛下的皇宫,他爱在哪儿就在哪。
恰好赵归雁这几日忙大婚的事情,睡得不好,今日又走了这么长的距离,便有些累了,便差宫女退了外衣,掀开锦被躺了回去,想要再睡个回笼觉。
这时采月走了进来,脸上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赵归雁拥着被子半坐起身,掩着唇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地问她:“采月,你有这么话想和我说的吗?”
采月拱了拱手,道:“外面几位娘娘想来向您请安,娘娘您是否要见她们?”
皇后新婚第一日不仅要去向太后请安,作为正宫皇后,还要接受后宫嫔妃的请安。
赵归雁愣了一下,“什么娘娘?”
采月瞧了瞧她的脸色,担心她不高兴,道:“是陛下的几位嫔妃……”
赵归雁“哦”了一声,垂下眼,眼底闪过几抹冷光。
阿姐的死因尚不明确,这后宫里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她还没想好计策去找她们,没想到他们却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也好,今日先见见,探探虚实。
几息之后,她才从喜床上下来,“采月,替我更衣。”
采月恭恭敬敬地捧了衣裳替她穿好。
赵归雁轻轻走在柔软的地毯上,绕过花鸟金雀屏风,看见刚刚程景颐还坐在书桌前看书。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停在程景颐面前。
“陛下,臣妾要去见妃嫔,您要不要一起?”
程景颐嗤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冷意,道:“你确定要朕一起去?”
赵归雁想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一介新妇,初来乍到,又不知晓这些妃嫔性子如何,本就该他在一旁陪同,也好指点一二啊。
可触及到程景颐眼底的冷意,她又不敢这么说了。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她若让他一起去,会惹怒程景颐。
赵归雁“哦”了一声,慢吞吞往外走,“那臣妾一个人去了。”
程景颐深深看着她的背影,又重新垂下眼,认真地看着书。
内殿和外殿隔着只一道珠帘,赵归雁出了内殿,回头看了一眼,隐约能看见程景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