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雁背靠着大门,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坐在书案上的人。
这样不雅的坐姿,她还是第一次见程景颐做呢。
程景颐悠然自得地盘着腿,本来放满了奏折和圣贤书的书案上此刻摆了几个陶瓷,杯壶碗碟,当真是应有尽有。
赵归雁迅速地扫了一眼殿内,发现那些盛着糕点茶水的东西都一扫而空,全部在手旁。
地上狼藉一片,外面听着动静吓人,里面却并非如此。
程景颐盘着腿,一只手懒散地撑着下巴,时不时地从一旁拿个瓷器,往不远处一抛。
“咔擦——”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大殿,清晰地传到了殿外。
这与赵归雁想象的场景,简直大相径庭。
程景颐也见到了有些错愕的赵归雁,他将瓷器砸得震天响,还冲她温柔地笑了笑,“雁雁,你怎么来了?”
赵归雁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程景颐干脆放下手,撑着桌面跳下了书桌,他快速绕过碎瓷片,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绕开满地狼藉,带着她去了干净的位置。
赵归雁磕磕跘跘地问道:“陛下,不,不是听说你生,生气了,发了好大的火……”
越说,赵归雁气越不足。
这不像是雷霆震怒的模样啊……
甚至还有些愉悦。
程景颐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不悦:“我在你心里就是脾气暴躁,情绪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人吗?”
赵归雁看出他眼底的笑意,佯装疼痛地捂着额头,嘟了下唇,道:“当然不是。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听说今日你将敬国公封为敬王,还以为心气不顺,总要……”
赵归雁顿住,眼神飘忽不定。
程景颐没忍住笑了起来:“总要发泄出来?”
赵归雁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不与我事先商量,方才曹公公来寻我,那脸色煞白,吓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程景颐摸了摸鼻尖,气焰弱了许多,的确是他没有先告知她,还不是相信她能猜到。
其实他也有私心。
想看看赵归雁到底有多关心他……
程景颐眼底的暗光一闪而逝,他温柔地抚了抚赵归雁的肚子,嗓音里满是宠溺:“我可不能在皇儿面前失了分寸,让他以为他的父皇是个暴虐无道的人呢。”
赵归雁闻言,也轻笑了起来。
她好奇地问道:“既然您不生气,为何还要在殿内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