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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把身后一脸醉意,被他称作“四儿”的、满脸是血的女子拉过来。

    在门前的两盏灯笼下,陶青看清了四儿的脸。

    鲜血正从对方额头渗出,慢慢往下流淌,如同蜿蜒的蛇。

    那血红艳艳的,对方皮肤又白,加上喝醉了酒,神色萎靡。看上去很扎眼,的确吓人。

    “您瞧瞧,瞧她成什么样儿了!哎哟,您可得救她,天杀的,我怎的生了这么个傻女儿,偏要招惹那个祸害……”

    中年男子狠狠拍了几下女儿肩膀,哭天喊地的,还透着几分凄厉。

    这声音回荡在巷子里,惹得不少人家都点了油灯,从屋子里探出头看。

    “这不是金家的,出什么事了?”

    “哈哈哈,怕不是你女儿又钻进哪个小夫郎的闺房,被人家妻主捉奸,狠狠打了一顿吧。”

    “说不好,可能更惨哦。”

    巷子里顿时充满笑声。

    “我呸!”

    金家夫郎瞪大了眼,一手叉腰,另一只则伸出食指对着发话的人点了点:

    “狗嘴吐不出象牙,要是我家四儿有个什么好歹,我就找你们赔钱!”

    四儿的伤口淌出了更多血液,身子摇摇欲坠,而那男子还在喋喋不休抱怨。

    陶青微不可察地皱眉。

    语气仍是温吞的:“先进来吧。”她可不希望对方倒在自己门前。

    陶青是认识这家人的。

    四儿大名金贝,是柳巷金家的老来女,因前头有三个哥哥,故而大家都爱唤她金四儿。

    金家夫妻俩最是惯她,便养成了霸道纨绔的性子。

    不是混在混混堆里收保护费,就是到街上调戏小夫郎,偏偏她父母还怪在别人身上,说那些家伙带坏了宝贝女儿。

    这次,估计又是得罪了什么人。

    “陶大夫,怎么样?”

    医馆内,金家夫郎等了半天,不敢打扰替女儿止血和清理伤口的陶青。

    他屏住呼吸,趁着陶青起身拿纱布的空当,才小心问道,“严重吗,会不会破相,她脑子不会被砸坏吧?”

    陶青拿出一包麻药和缝伤口的针线:“得缝几针。”

    金家夫郎拍大腿叫道:“缝?!我女儿要破相了!都怪那个不要脸,勾/引我家四儿的寡夫!”

    寡夫?

    陶青用火烧了烧银针,将器具准备好,心道果然如此。

    先不说那寡夫是否有引诱之心,金四儿本就是贪图美色,不规矩之人,被对方打破了脑袋,倒也不算冤。

    这话陶青只能在心里想想。

    她搬到柳巷才两月不到,对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和气、温柔,博得不少好感。为了生意着想,她才不管病人的私事。

    可金家夫郎却是个爱叭叭的人。

    他一边扭了头不敢看女儿血肉模糊的伤口,一边主动告诉陶青:

    “陶大夫,你才来不久,不知道,那寡夫姓周,叫周福临,就住在咱们巷的巷尾,带着一个小弟弟,靠卖画儿过活。呵,什么福临,不过是个克死了妻主的晦气人儿,仗着皮相好,整天勾三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