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一时说起晴雯,都笑起来。
“你是不知道她,本来和个炮仗似的人,做事儿手快又利索,偏又见不得人拖拖拉拉的,去了铺子头一天就横眉瞪眼的,把铺子里头的管事唬得一跳一跳的,从那以后,铺子里头的人一看见她啊,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
偏林黛玉促狭:“那哪是老鼠见了猫啊,不是宝二爷见了二舅舅么?”
往常宝玉见了贾政可不就是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贴墙走么?
房里没别人,三春姐妹忍不住笑起来。
探春说:“好你个林姐姐,我回头就告状去。”
她嘴上这么说,脸上却还笑着。
林黛玉也知道她在逗趣儿,忙说:“好妹妹饶了我吧,我那一箱子东西只管你挑去。”
探春连连点头:“我如今可不爱那些小风车什么的了,你可小心着些。”
迎春说:“她那屋子里的宝贝多着呢,你只盯着那小风车做什么?是我啊,我就把她房里头那个玻璃大缸抱走了。”
那玻璃大缸是谢鲸送进来的,嘴上说是给林涣的,实则就是给林黛玉的,里头还做了好些西洋奇景,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把砂石树木都嵌在了那么个圆不留丢的大球里,一条金色的河流,河里头一条憨头憨脑的大鱼,岸边上种着细碎的花草,其中长得最好的是一棵红色的不知名的草。
林黛玉收了以后就爱得和什么似的,巴巴地放在房里,每日里起来都要看一看。
这会儿她们提起,她还颇有些抱怨:“你们还说呢,那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开花,人家都开了,只有它还是棵绿油油的草。”
薛宝钗抿着唇笑:“说不定它就只是棵草,本就不爱开花的,岂不知花有花的娇艳,草也有草的坚韧呢。”
林黛玉倒是认真点头:“这话说的在理,宝姐姐可是我的知己了!”
她们姐妹在这里说话,林涣则已经坐在国子监里头了。
见了他,谢鲸就问:“怎么样?那大缸看着还不错吧?”
林涣轻轻咳了一声:“我搬回去的时候被我妹妹看到了,如今已经在她手里头了。”
谢鲸喜不自禁:“哦?那她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