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摆手制止,说道:“罢了,让他去罢。”
瞧那女子的行事便知是惯骗,这样的人通常都有同伙,没必要去沾惹。
围观众人唾骂了一番,陆续散去。
李守中也带着两人进了一旁的茶楼歇脚。
这茶楼地方并不大,甚至有些简陋,但胜在清静。
李守中要了一间雅间,又点了一壶清茶,几色细点,两碟果脯。
贾兰专心致志吃点心喝茶,李厚却依旧呆呆的,他原本兴冲冲的想做件好事,却没有想到竟被人骗的团团转,心下不免十分沮丧。
李守中原本打算借此教训几句,此时见小孙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到了嘴边的话也都咽了下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罢了,吃一堑长一智,这便是告诉你日后切勿以貌取人,凡事多思多看,别再被人糊弄过去了。”
李厚蔫耷耷的应了一声,依旧没什么精神。
李守中转头看向贾兰,眼神中满是赞许,道:“倒是没想到兰儿机敏,一眼便看出了不妥。”
贾兰咽下口中的糕点,方摇头道:“我初时也不曾发现,只是无意间看到她的双手,才察觉不对。”
李厚闻言抬忙起头,问道:“手?她的手哪里不对?”
贾兰道:“那双手白皙娇嫩,一点儿茧子和伤痕都没有,小指甲上还有极淡的凤仙花染过的痕迹。
如果真如她所言家贫如洗,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那定然要操劳家务,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一双娇嫩的手?而且我方才看到了她脚下的绣鞋,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是锦缎缝制的,可不是贫家女子穿的起的。
妈妈以前也教过我,这世上表里如一的人并不多,看似柔弱可怜之人不一定真的可怜,极有可能是为了欺骗别人而假装出来的。”
这一番话下来不止李厚听的目瞪口呆,连李守中也大为惊奇,忍不住道:“这些东西你从何处学来的?”
这两日贾兰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他都有些麻木了。
贾兰并不知道他的言行对于一个六岁孩童来说太过惊异,摇头道:“没人教我,只是闲暇时妈妈会时常带我观察花鸟虫鱼,每日都要写一篇小记,记录今日的叶儿与昨日有何不同,花儿又开了几朵等等;时日久了自然而然便会留意一些细微末节了。
不仅如此,妈妈还命人在后院开了一小块荒地,种了些瓜菜,
我若是犯了错便要下地去浇水除草,所以我才知道种地是如何辛苦,劳作久了手上会起水泡,长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