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了,下回老爷再逼着我读书,我就逃到京城找那个宝玉去。”
众人闻言都忍俊不禁,柳氏嗔了他一眼,道:“你侄儿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你是当叔叔的,又虚长了好几岁,还只知道胡混,仔细你老爷回来了捶你。”
甄宝玉一听读书顿时变了脸色,忙搂着甄母的手臂扭股糖似的撒娇,哄的甄母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手道:“我的儿,别怕,有我呢。”
柳氏见状暗暗叹息,宝玉生的聪敏伶俐,自幼淘气异常,天天逃学,偏偏老太太溺爱,行动都护着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便十分管教,以致如今还是这般孩子性情。
甄瑶依旧缠着贾兰问些见闻趣事,贾兰暗暗蹙眉,便只低头吃茶,偶尔被问及时才答一两句,忽听冯夫人笑道:“上回听贤侄说令堂也来了江南,算来也有一年了罢,不知近来可好?”
贾兰答道:“先前小侄大病一场,家母得信后放心不下,这才赶来江南照看,如今一切安好,有劳世伯母惦念。”
冯氏又细问了一番李纨的近况,点头叹道:“咱们两家是老亲,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打发人送信来,我们老爷虽没什么职缺,在江南官场还有些亲友故旧,多少能帮衬一二。”
贾兰闻言一怔,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一时却想不明白,口中只笑道:“多谢世伯母,姑苏有林姑老爷与家师照应,倒不曾遇上什么麻烦。”
冯氏点头道:“都说为母则强,你母亲一介弱女子,不辞辛劳千里奔波,实在不容易。”
冯氏口中虽然称赞,心下却颇不以为然,身为寡妇却不安分待在家闭门守节,反而跑到江南来,听说还与贾兰的老师沈颐比邻而居,一个丧夫一个丧妇,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避嫌,心下便有些瞧不上。
冯氏的表现尽管十分隐晦,但贾兰自幼丧父,对人的情绪最是敏感,还是感觉到了其中的鄙薄之意,心下顿时大怒,不过到底是在人家做客,不好失礼,只得强忍怒气,心下已打定主意,日后绝不再登甄家之门!
甄母见贾兰原本含笑的神色变得淡淡的,便知他有了恼意,顿时心下一沉,忙岔开话题,笑道:“早先便想邀你来府里,只是你忙着备
考,也不好打搅,好容易如今得了闲,难得来一趟,不如便在府里多住几日,同你宝叔一处说说话。”
贾兰闻言神色淡淡,拱手道:“多谢老太太美意,只是家中老太太太太记挂,接连来信催促早些回去,如今已是月底,天气冷了河冻难走,须得早些启程,再者姑苏也还有些事务料理,实在不便久留。”
甄母听了这话,便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强留,只得罢了,不动声色瞥了冯氏一眼,见她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下直气的肝疼,暗骂冯氏糊涂,即便不愿结亲也不能这般得罪人,素日看着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这般上不得台面。
甄宝玉心性单纯,甄瑶三人年幼,虽觉气氛有些不对,却不知是何缘故,不禁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