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在一旁看的好笑,连忙赶过来带笑轻推了顾湛一把,道:“二哥,快揭盖头,嫂子还等着呢。”
顾湛这才如梦初醒,见众人都笑嘻嘻看着他,一时也红了脸,紧张的挑开盖头,便见黛玉妆饰得天仙似的,含羞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红着脸低下头去。
房中众人早已看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赞道:“新娘子真真天仙般的人物,湛哥儿有福了。”
一时喝了合卺酒,众人又闹了一会,才各散去。
顾湛出去敬了一回酒,因心中惦记黛玉,一直心不在焉,被众人好一通取笑,灌了几盅酒才放他离开。
见姑爷回来了,紫鹃等人笑着相视一眼,行了一礼后皆悄悄退下。
顾湛自去洗漱了一番,闻着身上已无酒气,这才回到房中。
此时黛玉已脱下了凤冠霞帔,只穿着大红小袄,散挽乌云,满脸羞色,灯光之下越显得柳眉笼翠,檀口含丹。本是一双含露目,方才又吃了一杯酒,越发横波入鬓,转盼流光,比素日更增娇艳。
顾湛早已看得痴了,黛玉被他看得面上晕红,低头不语。
红烛高照,夜色渐深,一双剪影映在窗前,掩下一室的旖旎风光。
次日一早,黛玉妆饰妥当,夫妇二人便坐车来到老宅,先给顾岩夫妻俩敬了茶,方与族中长辈次见礼。
顾老夫人一一指点辈分长幼称呼,内中也有见过的、没见过的,少不得一
一拜见。
此后黛玉白日去老宅请安,陪顾老夫人说说话,其余时间自在府中消遣,或看书临帖,或与顾湛联诗作词,偶尔也下帖请姊妹们过来小聚,日子过得十分清闲自在。
话分两头,却说贾兰因着黛玉出阁,告了几日假,这日回了沈府,沈颐考较了一回功课,微微颔首,叫他坐了,道:“今儿叫你来,正是有一件事与你商议,这些年我该教的也都教给你了,打明儿开始,你便不用来我这里上学了。”
贾兰听了顿时大惊失色,忙道:“老师何出此言,可是学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惹恼了老师?”
沈颐见他吓得脸色都白了,知他想岔了,不禁无奈,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何曾说过不要你了?素日都白教你了,遇上些小事便如此慌乱。”
贾兰这才冷静下来,有些委屈道:“老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何不叫我多想。”
沈颐摇头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今年也十三了,过个几年也该下场了,想叫你去国子监读两年书。”
贾兰疑惑道:“我既已经跟着老师读书,为何又要去国子监?”
国子监虽说是本朝最高学府,里面的先生也都是饱学之士,但与沈颐这样的当朝名士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及。
沈颐微微摇头,道:“学识一道我可以教你,但其他的却无能无力,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走仕途一道,国子监如今却是最合适你的,仕途需要的并不仅是学识,还有不可或缺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