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细想了想,恨恨道:“好毒辣的手段,若是我们交不了货,就得退补买家定金另加三成,若是我们要交货,就只能认了这价格,那订单已议定了价钱的,这药却是卖一颗赔一颗。我就不信,我们不要了,他们就能照如今的价格收了,收了他们就不赔?”吴兆南苦笑道:“我们和生道的牌子砸不起,他们又没有这个,有何不可?且不说那头不晓得砸了多少银子算计我们,就算那头银子也不够,这以次充好、真方假药的事儿,药行里还少见了?”
吴氏听了怒意难减,却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如今茯苓枸杞黄芪当归川芎地黄附子首乌阿胶……但凡常用的有大产地的都遇人出了极高价钱,就算一种两种能咬牙争一下,这样样争下来哪有那么多银钱能抛费,且这银钱眼见着都是打水漂的。
也有药材行与和生道交情甚笃,愿以低价相让,只是到底也没几家这样。何况还有人特意放出风声,那些药农和采药人也跟着抬价,难道让药材行替自己扛亏空?实在是无法可想,倒不得不佩服对头的大手笔和明算计。
两人回了房,都无睡意,四方木桌一盏灯,相对枯坐。忽听外头有敲门声,对看一眼都有些吃惊,这院里甚静,来人敲门怎么没听着个脚步声。吴兆南当下起身前去开门,却不见人影,刚要关门时看见门口青石门槛上放着一只匣子。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取了进屋。
吴氏站在桌边,见他捧了盒子进来,便问:“是哪个?”
吴兆南摇摇头道:“并未见着人。”
说着就去揭盒盖,吴氏忙道:“小心!”
吴兆南已打开了盒子,看见上面的一封书信,一愣,吴氏也认出了上头字迹,便道:“这不是……”
吴兆南忙示意其噤声,起身将外头门上上门闩,又将房间窗户也关上,这才回过身来道:“快看看怎么说的。”
俩人拿起了信,一看底下还有一个鼓囊囊的锦包,便取了看是何物,却打不开它。便取了信看,看完一遍,吴氏像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又看了一遍,方喃喃道:“这可怎么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