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那头看来,上头老儿多活几年正好多护着几年,我看却不是,那个到底是正朔,手里权柄名正言顺,这才多久,那老儿的的刀剑们已弱了许多了,若在等上三五年,怕是就算那老儿长寿也护不住江南这片了。
是以,就算为保眼前,也不能投了另一头,哪怕说是虚与委蛇也不成的。你没个可信的人在那位跟前说话,一点疑心不去,总有算账的时候。既是如此,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再如何遭打压,只要你老兄命还在,到时候飞黄腾达必然不在话下。”
林如海抚须沉吟,终是开口道:“老弟看得清楚!如此我先将些文书证据捏在了手里,到时候往上头跟前一送,也算尽了忠了。”
墨延松道:“这个需得小心了。你若只是把这盐税这块不肯松动,他们并非没有法子绕过你去,只当你是个摆设也罢。你若拿了东西在手里,一旦被知晓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林如海道:“若只尸位素餐,哪里就能投了上头的好了?这东西不仅要拿,还得尽早送出去一些,这才免了日后‘半路察觉天欲雨,才将芒鞋替朝靴’的疑心暗怨。我这一把老骨头,胜负如何只在此番一举,自然该下个大注才对。”
墨延松皱着眉苦想,到底点头道:“你也狠得下这个心,果然是当权臣的料子,当年老头子没看错你。”
林如海一愣:“你这回说的哪个老头子?”
墨延松翻个白眼,“自然是说我家的老头子!”说完又道,“你既已如此打算,还有两件事却也要趁早起手。”
林如海问道:“何事?”
墨延松道:“便是你的家眷同家产了。”
见林如海不解,不免气急,说道:“我说如海兄,莫不是你也要学做个孤家寡人不成?你可是……你虽没有妻室了,却有个女公子在。照着你如今打算,到时候万一遇着个不要脸不要命的不与你走朝堂暗算那一套,只遣人来取了你性命,你待如何?”
林如海一愣,墨延松又道:“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或者身后还得哀荣,却抛了骨肉亲人在世上孤苦无依,难不成还算你胜了一筹?”
林如海道:“那些人虽无耻了些,却也不当如此大胆吧?这、这谋杀朝廷命官,便是上头也不敢捂下这样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