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笑道:“这还不容易?要不怎么说女子嫁郎再投胎呢?!奶奶这是投了回好的了!俗话说的好,‘钱是人的胆’,奶奶只多攒些银钱,什么不能买的?到时候大把赏钱撒下去,那些奴才都跪行过来捧奶奶呢!”
尤二姐苦着脸道:“我如何会不懂这个!只那钱难道是天上会掉的?我又没个靠得上的娘家,当年的那点子家底早就都赔给大姐了,哪有我们的份。要不然也不会配了……”倒还算有两分自觉,知道止了话头。
那婆子笑道:“奶奶正是没转过弯子来。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您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如今呢?可是国公府的奶奶!那能一样?奶奶不晓得,这天下有钱的人多了去了,这有权的人却总不过这么些个。多少事儿,没路子的花个一千一万两也未必办得成的,咱们这样人家,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这么着,好多人想要托个人情寻个路子还找不着像样的门路呢。”
尤二姐道:“这样的事儿我还在家时倒也听过几回,只我又不是什么人物儿……”
那婆子忙道:“还要怎么样人物!奶奶是世袭爵爷的长孙媳妇!喔哟哟,这还不成,那真不晓得什么才成了!”
尤二姐咳嗽一声:“嬷嬷别捧我了,没听我们爷方才说的?我是连人家一零儿都及不上呢。”
那婆子道:“奶奶不晓得,那头的太傲了,又仗着王家的势头,除了老太太太太,哪个在她眼里?穷苦人有了冤屈又哪里敢求到她跟前去!不比奶奶,自来是怜贫惜弱的好心肠,才得救苦救难呢。”
尤二姐笑道:“我可没救过谁,就让嬷嬷说成这样了。”
那婆子笑道:“那是没人求到跟前来,若真有求来的,奶奶能看着不伸手?就说我一个远房表亲,好容易攒了几两银子想要买块好地留给子孙,就碰上当地的恶霸了。钱收了不说,地愣是不给!非说是收了另一家的银子了!我那表亲无法,就说不卖算了,把当日的定银还回来吧,你猜怎么着,上门去说时竟让人打了一顿!
这越是偏僻地方越没有王法,偏当地又有两分势力,官老爷们见不算大事也懒得管。这不前阵子求到我跟前了。我有什么法子?还不得来求求奶奶,奶奶都不消同二爷说去,只叫了二爷哪个亲近小厮来,吩咐一声儿,没有不了的。这府里太太奶奶们都这么办的,要不然哪来那许多孝敬!就不知道奶奶肯不肯疼我们吧。”
尤二姐听了不动声色,那婆子度其意思,笑道:“奶奶若应了这事儿,少不得要差遣人,我那表亲也不是个不知事的,已经打点了三百两银钱,要送给奶奶使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