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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吴家众人刚刚押入诏狱,内廷新进惠嫔以旧主贤德妃死因有疑为由,上呈贵妃身前常赏玩的几样书画物件,上头多有诡异印记,请求太后清查此事。惠嫔因服侍照顾皇七子得太后看重而破例进位,原为贤德妃身边近侍大宫女,名唤抱琴的。

    忆及当日旧事,她道贤德妃心绪不宁等事皆是忽然而起,从前贾府频出意外时贤德妃并无如此不妥。如今听闻妙云观主会魔魇之术,且从前马道婆旧案中所提几个被害者,其精神恍惚心情沉郁难解等状,与贤德妃身故前所历极为相似。知道魇镇人多有鬼媒,她便遍查贤德妃当日近身之物,果有几件有异。

    诏狱中的妙云观主见到那副显示出诡异符号的大观园画作时,神色惊恐如白日见鬼,只喃喃一句:“这如何会看得见?这如何就能看见了?那只是个水……只是个水……”一通拷问下,终认了曾以惑人心神的魇镇药水酬谢吴家之事。

    妙云观主的证词尚未传入宫中,翊彤宫里,吴贵妃三尺白绫于寝宫内自己了断了,待身边宫人发觉时,为时已晚。因其涉嫌谋害宫妃皇嗣,便先于冷宫中停灵,待查清原委,定罪无误后,送后宫烧埋处焚灰填井。吴济岩在狱中听说这消息,一头碰死在了牢房内。

    江南科考案连着忠顺谋逆一案的余党同谋,内六部的官员跟煮饺子似的往外六部里头掉,待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贬官的贬官,回过头来一看,朝堂上早已不是从前模样了。那些官员们满嘴说的经贸,净流入,番国属地,器械新研,新增理技太学等话,讨论得热火朝天,幸存下来的旧日大人们忽然生出种‘流光容易把人抛’的感慨来。

    贾兰不知所踪,众人问起李纨来,李纨亦只字不提。许嬷嬷很是伤心,却是苏先生看不过去,略透了些口风,许嬷嬷听说是跟了世外异士学能耐去了,才渐缓过来些儿。却还另有两人比许嬷嬷还着急上火,却是祝先生同墨师伯。

    李纨在解忧照中与贾兰说起,贾兰却道:“得了吧,娘还当他们俩真是惦记我呢!什么呀!是不想做我师父师伯了,指着换一换身份呢!他们啊,想当我姑父!”

    李纨听了全无头脑,贾兰才把那两个无意中见到了惜春同迎春的旧作,恰与两人所研相应,一时如得知己。后来迎春来了庄子上,指点着改了几处草木布局,就让祝先生给认出来了。又从贾兰这里拐弯抹角打听出来了迎春同惜春的身份旧事,这就惦记上了。

    贾兰觉察二人心思,便开始躲着他们,更不肯让他们接近自家姑姑。他道:“他们多大岁数,姑姑们才多大岁数!亏他们好意思惦记!娘,如今我不得空,你千万替我防着点他们,万不可让姑姑们着了他们的道。我师伯专门学星象权术的,我师父是学世运推算的,都是算计人的好手,姑姑们怎么好同这样的人在一处!我实在不放心,不成,不成。”

    李纨失笑,却道:“你才是呆了。你先生同师伯寻不着你,又有什么干系。难不成你还把你两个姑姑随身带着不成!得了,你少操这闲心吧,自个儿才跟毛豆那么点大,倒会替你姑姑们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