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发烧,死不了。当年我娘身中剧毒,那才叫惨。”
这回傅卫卫的确拿出了姨娘买毒药的证据,族老们也都认可了。傅挽挽不甘心,问了姨娘许久,姨娘什么都不告诉她。
其实她也怀疑,这些事真的是姨娘做的。
“既然你如此笃定姨娘有罪,你何苦把我们关在这里羞辱,不如直接把我们杀了。”
傅卫卫蹲下身,深深盯着傅挽挽怀中的叶姨娘,“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叶真仪是何等肮脏歹毒之人,我也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一个野种。”
野种两个字,仿佛当头一棒打在傅挽挽头上,明净清澈的杏眼里迅速充盈了水汽。
惺惺作态!
平心而论,傅挽挽跟叶姨娘母女两个模样并不像。但傅卫卫相信,傅挽挽这些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招数,定然是她的姨娘传授的。毕竟这叶姨娘是官妓出身,凭着一身狐媚功夫勾得爹爹失了心、迷了智,迎她进门,宠妾灭妻。
“等着吧,等你们被关进大牢,里头多的是男人。”旁边丫鬟见傅卫卫紧绷的表情,知道主子又陷入了失去亲娘的痛苦,连连指着傅挽挽怒骂道,“真以为自己是侯府千金呢,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种,口口声声叫我们姑娘姐姐,呸,你配吗?”
骂过之后,丫鬟担忧地看着傅卫卫:“姑娘,奴婢另派人手来这边看着,再不叫她们耍花招了。”
傅卫卫闭了闭眼眸。
她要冷静,杀了她们很容易,但她要的不仅仅是她们的命。
傅挽挽看着柴房的门板重新关上,听着外头崔婆子在讨饶,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她是野种吗?
不会的,爹爹那样聪明英武,怎么会弄错自己的孩子呢?
一定是傅卫卫在污蔑,她嫉妒爹爹对姨娘和自己的疼爱,是的,在污蔑……
眼泪滚落下来,傅挽挽来不及擦泪,她伸手去摸姨娘的额头,真的好烫。
傅卫卫说要把她们送官,可姨娘这么病下去,能熬到送官的那一天吗?
耳边传来沉重的咳嗽声,傅挽挽转过头,见姨娘额间全是汗,发丝被打湿了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在傅挽挽心中,姨娘一直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不明白怎么这回姨娘居然一心求死。
傅挽挽胡思乱想着,困意便连连袭来。快合上眼睛的时候,杂院里忽然嘈杂了起来。
“大姑娘有命,不敢放人进去。”
有人在说话,但傅挽挽听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什么“有口谕”、什么“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