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宝璁回府,照例去看林黛玉,林黛玉就问了他逃学的事。
果然,宝璁解释道:“家学里有些乌烟瘴气,贾老太爷年纪大了也不管,只一味在课上读课本,没甚意思,还不如回来和你一块念书呢!”
林黛玉便笑着道:“那也没见你回来与我一起念书,倒听说你和薛大哥哥学做生意呢!”
宝璁惊讶道:“你听谁说的?”
林黛玉便道:“宝玉回来说的。”又捏着帕子,眼波流转嬉笑道:“我倒不知,你又何时喜欢做生意了?”
若说起这根本缘由来,那解释起来可太费劲了,宝璁也没想好怎么说,便只道:“哪里是喜欢做生意?我小时候刻了太多乱七八糟的石头,堆在房里放不下了,便干脆搬出去卖了。”
又道:“我奶公吴老爹不是去岁摔瘸了腿嘛!现今弄个店铺让他做掌柜养老,正好一举两得。”
林黛玉听了点点头,道:“你和吴嬷嬷一家倒是要好,麝月前日来说话,说宝玉被李嬷嬷气的,要把她撵出去呢!”
宝璁和宝玉住一起,怎么不知道那事情?
于是他便嗤笑一声,道:“宝玉虽然过了些,但那李嬷嬷倚老卖老,为人也太不尊重。”又对林黛玉解释:“我当时就说,她照顾了宝玉多年,也不能撵她,不如多给些厚礼,好生送她回家养老。”
“你猜怎么着?李嬷嬷非不去,跑到太太那里哭了一场,说自己把宝玉当心肝肉的,离了就是被挖了心,要死要活的。”
“啊?”林黛玉吃了一惊,听得好奇起来,“后来呢?太太怎么说?”
宝璁道:“还能怎么说?只好安抚了一顿,依旧让她在宝玉身边呗!”
林黛玉听了,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扑哧一声乐了!
宝璁见她半掩着手绢,笑得着实好看,便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林黛玉笑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遮掩的手绢,伸出那纤纤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乐道:“笑我自己呢!”
“李嬷嬷若被撵走了,怎么我昨儿还看见她了呢?我真是白问了你那一句!”
宝璁也被逗笑了,乐道:“妹妹可真有意思,没吃酒也能和吃醉了酒一样傻乐呵,以后咱们出去吃宴,我可就能多喝杯酒了,把妹妹的那杯酒也吃了!”
林黛玉一被打趣,就恼了,站起来往宝璁身上扑去挠痒痒,“你才吃醉了酒呢!竟然笑我傻!”
宝璁一边躲痒一边大笑,还时不时注意拉着林黛玉,防着她磕着摔着,两人嘻嘻哈哈的,顿时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