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问话,那人忽然便流下眼泪来,哽咽道:“犬儿年少气盛,在流放途中,与官差起了冲突,已经去了。”
“唉!”宝璁叹了口气,无语。
世人都道为官的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看着光鲜亮丽,却不知这朝廷与后宫里一样,都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身死殉国了。
既不是恶徒,又曾是太医,宝璁的态度便好了许多,道:“您可有什么要说的?只要我能帮,定不推辞。”
男人抹了眼泪道:“我有个女儿,自小跟着她爷爷过活。三年前,她爷爷死了,她就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了。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一辈子跟着我这被流放的犯人?且还是这样的苦寒之地!”
“三爷是个善心人,您带了她去照拂一二,给您家做侍女也行。”
这男人虽是犯人,可他女儿又不是。贾家白养个姑娘也不算什么。
宝璁便应了下来,答应以后给他女儿找个好人家嫁了。
待到后来,宝璁发现那姑娘也是个女大夫,顿时不觉得白养这姑娘了。领回去正好能调理林黛玉的身体嘛!
诸事妥当,宝璁便带着吴茴等人,去接了清霜和晴雯,一同往杭州去。
“呼呼,”看着被小雪覆盖的西湖,吴茴兴奋地搓了搓手,对晴雯道:“晴雯姐姐,这里可比新疆暖和多了。那新疆冰天雪地的,亏你没去,不然可冻出病来!那地方,也就我们皮糙肉厚的能熬得住!”
“呵,你个臭小子去了两日,尾巴就翘起来了!”晴雯双眼亮晶晶的,也很兴奋。
此前她还一直觉得路上艰苦,又一直怕回去后被责罚,心中不安。可现在看见这一片西湖美景,竟然觉得,出来这一趟,光为这景色,也值了!
“晴雯姐姐,你喝口水。”清霜适时递上来晴雯专用的水壶。
晴雯瞄了一眼清霜,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愕然惊诧那水竟是温的。
“怎么是温的?”晴雯小声问清霜,清霜笑了笑,道:“我放在大毛衣服里捂着,听巧燕说,冬日里姑娘家喝不得冷水。”
巧燕正是宝璁带回来的那姑娘,年纪才十七,因自小学医,医术已经很不错了。
晴雯听了,觉得挺不好意思,便将水壶一把塞回给清霜,拉着巧燕站宝璁身边去了。
宝璁几人在西湖边酒楼里吃了饭,又订下几个客房住宿。之后,便只带着吴茴去了白鹿书院,寻阮仲文的师兄。
到了地方,问看门的老人,那老头又说周先生今日休息在家,让他们去吴山脚下,周先生家里找人。
拐了几个小弯,一路询问,宝璁总算找到了周霁家。
见了正主,他正拿出了阮仲文的书信拜见,谁知周霁却笑着道:“我等你许久了,仲文有封信寄给你,正在我这里。”